沈梨?”
郁青这发现自己同桌早就没注意什么笔记本了。
她正略略回头看着什么,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可嘴角弧度有点闷闷不乐。
后面的温萌大概明白了过来,看了看唐乐乐,不显山不露水地掐她一把。
唐乐乐却跟没事人似的,还好哥们儿地拍拍辛辰肩膀,竖着大拇指往后一扬:“怎么样?”
辛辰往后面退了点,皱皱鼻子,似乎有点困惑。
全班上下只有沈梨能完整阐述他的困惑——这个女生怎么看起来比我们班那群五大三粗的男生还粗鲁?
辛辰摇摇头:“不了。谢谢。”
为了防止对话继续,他直接搬出了最大的五指山。
“李老师已经安排好我的座位了。”
说完转身就走,和旁边几个二班男生打打招呼,径直到最里侧第一排,冲着两个女生愉快一笑。
“下午好。”
郁青对辛辰礼貌地点点头:“下午好。”
一贯礼貌的沈梨却垂着眼皮,恢复到了认真看笔记的模样,头也不抬:“去拿实验器材。”
自然而然到仿佛已经熟能生巧的命令口吻。
郁青稍稍吃了一惊,赶紧解释。
“那个,我们家沈梨一看起书就有点不在状态……”
辛辰摆摆手,随意地表示不要紧。接着笑笑,听话地去领实验器材。
郁青松了口气,赶紧摇晃沈梨肩膀。
“他是辛辰。”
“我知道。”
沈梨顿了一下,抿住嘴角,小声嘀咕:“他是得到了女主朋友支持,即将成为男主的辛辰。”
“什么男主?”
沈梨没说话了。
郁青慢慢坐下来,上下端详她。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沈梨照样安静地看书,沉默地做笔记,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总之就是怪怪的。
郁青十分疑惑。
过了一会儿,辛辰带着各种实验用品回来。
沈梨放下书,三个人一起开始这一堂课的实验。
沈梨对实验过于熟悉,所以负责指导和指挥。
郁青负责主要的操作。
而根据安排,辛辰负责给她打下手。
郁青觉得很对不起这位一班班长。
上学期科学展览之后,女生群体发生了一些改变。
说具体一点,郁青会想到一个笑话。
——“请问您是怎么让自己成绩一直维持在第二名上的?”
——“估一下第一名的成绩,比他少考几分,不就能维持第二了吗?”
辛辰就像那位故意比第一名少考几分的第二。
突然有一天,来了一场考试,对他很重要,所以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轻而易举地超过了第一名。
考完试后,他想继续掉到第二名,却没发现有些人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实力。
这颗隐藏实力的新星,竟然被沈梨指挥着给她打下手……
对。
指挥。
沈梨那浑然天成的态度。
还有辛辰的态度——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大概是,认命。
郁青不禁频频偷瞄他俩。
就算隐约察觉到了他俩的关系不一般,但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来自气氛。
赌气似的,怪怪的。
这种不对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某个试管突然碎开,高锰酸钾溶液流了一桌,才变得正确。
沈梨的坏心情总算消散,开心了起来。
她两只手放在椅子面儿的边缘,脚尖小小晃了下,尽可能平静。
“用水洗吧。”
咦?
郁青看看她。
辛辰只是愣了一秒,就笑笑,放水冲干净手上的溶液。
随后将手对准光源,有点意外似的打量。
沈梨歪过头,郑重其事。
“那块皮肤被碳化了,没救了。等一个月让它慢慢恢复吧。”
不是用草酸洗就可以洗干净吗?
郁青偷偷瞥了一眼沈梨的笔记。对呀。上面写着的呀。
这么明显的知识点,辛辰不会不知道吧。
然而辛辰只是放下手,棕黑的眸子铺着一层星光闪闪流动。
知不知道草酸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顺随沈梨心意。
沈梨不想让他知道,他就不知道。
辛辰歪歪嘴角:“小甜梨,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看见那根试管裂开了?”
沈梨点点头,心情更好,居然面不改色承认了自己的恶作剧。
“是。”
“所以你早就看见了,故意不告诉我?”
“嗯。”
“……”
实际上,现在的郁青怀疑,就算辛辰察觉到了那根试管有问题,也会为了满足沈梨,而假装没察觉到。
还有,小甜梨?有点耳熟。
那边两个人已经互相数落起了罪行。
“小甜梨,你就想着欺负我,成天都想。”
“是你自己没认真检查,我是为了让你吃一堑长一智。”
“你就是个小坏蛋。”
“你是大魔王。”
“你是狡猾的小姑娘。”
“你是阴险的海盗船长。”
“你叮叮当当的。”
郁青看见沈梨噎了一下,第一次笑得明显而生动。
她一字一顿地反击。
“你才叮叮当当的!”
第32章
那天晚上照样和温萌一起等车。
一样的傍晚,一样的夕阳,一样的像棉花糖一般的云朵。
沈梨把耳机线分给温萌。
听到一首后街男孩的歌时,终于忍不住,问出了横亘在心里已久的问题。
“温萌,我记得你文科成绩很好吧?”
“嗯?”
“为什么要学理科呢?”
温萌愣了一会儿,才给她一个浅浅的笑脸。
“因为想考验一下自己。”
“你看,里面不都是这样演的。发现挫折,征服挫折,最后成为人上人。”
顿了几秒,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补充。
“还有,我觉得,我这么聪明,小学奥数第二名都考过,怎么可能学不好理科?我偏要把它学好。”
“就这样?”
“就这样。”
公交车没过上太长时间停在站台,两个人日常地平淡分别。
今天车上还有空余座位。
温萌坐在车窗边,和沈梨再次挥挥手,睫毛垂下,不由自主拿出了手机。
打开信息箱。
其实初中时,她和陈杨帆联系的频率已经降到了一周一次,有时候甚至觉得不联
系也可以。
后来——在剧院和辛辰决裂那一天,离开剧院时她突然感觉到铺天盖地的无助。
她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把自己的心情告诉谁。
灰心丧气之际,小心翼翼地给陈杨帆发去了信息。
没想到半个小时不到,他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