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意如坐静静地坐着,手机响了,是孟宴臣。
“生日快乐,意如。“孟宴臣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从意如看了眼时间,12点了,她23岁了。小的时候她的生日,爸爸妈妈还在时,他们会给她买蛋糕,带她去公园玩一天。后来家里变故频发,只剩她和奶奶相依为命,老人家忙忙碌碌,精力不济,有一年忘了给她过生日,从那以后,她就很少过生日了。上了大学,陈安安也是个不过生日的,说起来,这还是这几年,第一次有人踩着12点祝她生日快乐。
“谢谢,你在工作么?”被人这样记挂着的暖意让从意如刚才有些烦乱的心平静了下来。
“等下有个午餐会,我想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
孟宴臣那边好像还有人在说话,他应该很忙。
“你是第一个。”从意如笑道,她决定忽略刚刚自己心中的怀疑,选择相信他。
孟宴臣到国内已经七点多,却接到付闻樱的电话让他回家一趟。
交代好公司的事情,孟宴臣一到家就觉得气氛不对,许沁也在家。
“怎么了。”孟宴臣问。
“你妹妹和那个宋焰又在一起了,你知道么。”付闻樱语气很平淡。
就在刚才,许沁本来应该回孟家吃饭,但是她说医院太忙,不回家了。付闻樱想着她辛苦,于是干脆带着饭去医院送饭,谁料六点多到了门口刚下车,就看见穿着便装的许沁和宋焰,两个人手挽着手,很亲密的样子。
付闻樱一下子明白发生了什么,许沁看见了付闻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了宋焰。付闻樱没有多看一眼宋焰,只是对许沁说:“既然你晚上不加班,就回家吃饭吧。”说完转身离开。许沁犹豫了片刻,还是转头对宋焰说道:“宋焰,不然改天我们再去吃饭吧。”说完就上了车,扔下宋焰看着那辆豪华的轿车绝尘而去。
一路上付闻樱也没有说什么,回了家,让人打电话交回刚回国的孟宴臣,才悠悠然的开口。
孟宴臣没说话。
许沁却开口了:“妈妈,你以前就不喜欢宋焰,但是现在他也是一个事业有成的人了,你为什么还不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是因为他没有事业么?他就是一个小混混,走到什么位置也不能掩饰他的本质,你看你和他在一起学会了什么,撒谎,你为了个男人连家人都可以骗。”付闻樱没想到自己还没说什么,许沁就迫不及待地吵了起来。
许沁抿了抿唇,转头向孟宴臣露出了求救的眼神。孟宴臣有些疲乏,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那些道理这么多年许沁也听了不少,但是没想到她还是会选择宋焰。许沁没想到孟宴臣完全没反应,气的眼眶都红了。
孟宴臣突然想起几年前的一件事,那个时候的他心中抱有幻想,觉得或许以后有个机会许沁会回头,他们也许会相伴一生,他会找尽机会和许沁聊天,接送她,讨她欢心,但是许沁对他永远是冷淡的,她从不会主动找他,两人的见面常常都以她尖锐的质问结束:“怎么,你当初没有想过帮我和宋焰说话,现在却想若无其事的和我当一家人?”“难道你也要和妈妈统一战线,控制我?你难道忘了妈妈以前怎么管我们?”两个人的相处常让他感觉到无力,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两个人平和的相处。
但是有一次,许沁破天荒的联系他,要用刚拿到的工资请他吃饭,他兴致勃勃的去了,刚落座,许沁就说:“哥哥,妈妈让我去相亲,我不想去,你帮我去和妈妈说吧。”他当然不愿意她去相亲,当天吃过饭,他就去和孟怀瑾商量,孟怀瑾想了想,也觉得许沁年纪还小,又是刚刚工作,实在没必要现在就去相亲,于是和付闻樱商量着算了。
孟宴臣开心地告诉许沁,但是电话里,只有对方冷淡的说:“知道了。”孟宴臣脱口而出:“沁沁,如果我要去相亲,你会帮我去和妈妈拒绝么?”许沁冷淡地说道:“那是你自己的事,当初我和宋焰的事情你也没有帮忙,现在帮我挡一下也很正常吧。”
孟宴臣在那一刻终于认识到,只有当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才是那个曾经与她一同取暖的孟宴臣,比如几年前当妈妈想让她而当她不需要帮助时,他就是孟家的孟宴臣,代表着那个约束,限制她的孟家。
他终于决定回到家人的位置,他们以后只会是兄妹,蝴蝶也好,毛毛虫也好,他们总要有各自的人生,只是他没法认可宋焰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所以他不准备说什么。
”如果你能听进去我说的话,那你最好还是和宋焰保持距离。不然如果你以后后悔,我也不会管你。“付闻樱撂下狠话,转身走上了楼。她很了解这个女儿,她的心里永远有很多小心思,如果没有人去提醒她,那么她就会偷偷摸摸地去做,但是一旦有人手段强硬地阻止她,那么她就会退缩。
孟宴臣看付闻樱走了,看了看时间,也起身,和刘阿姨嘱咐了记得劝母亲吃饭,便向外走去。许沁看了看他,犹豫了下跟了上去。
“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她气愤的问。
“帮你?我认为我的态度很明确,宋焰不是个好的选择,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为你找人品,事业更加出色的人,但是宋焰,他差得远了。”孟宴臣不留情面。
“你难道忘了以前妈妈是怎么约束我们的,不让我学医,不让你做昆虫学家,为什么你现在和妈妈站到统一战线?”许沁要哭不哭的问,委屈极了。
孟宴臣看着她憋屈的样子感觉有些烦躁,有点想念起从意如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样子了。
“妈妈不是最后还是同意你当医生,至于我,国坤必须有人接手,爸爸妈妈把我养这么大,花了这么多精力资源,我不能为了我的自由而至他们于不顾。我想你也要明白这个道理。”孟宴臣不留情面的说道。
许沁半天回不了嘴。孟宴臣开了车门准备离开,许沁不知道想了什么,选择上了车。
“你不帮我,是不是气我还是选了宋焰,而不是你。”她压低声音。
孟宴臣惊讶极了,“你在说什么,我们是兄妹,我认为我们早就达成了共识。”
他的话让许沁感觉到难堪,好像自己在自作多情一样。
“那是不是从意如和你说了什么?那天宋焰是有点不客气,但是她也呛回来了,她为什么还要告状?”她又想到一个可能。
“什么那天?你碰到意如了?宋焰那个家伙说了什么?”孟宴臣没想到他们碰到过,听上去宋焰还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许沁咬了咬唇,不再说话。
看着她那副闷声闷气的样子,孟宴臣气得也不想说话。一路疾驰到许沁家门口。孟宴臣多年的教养让他没法赶人下车,于是沉默着开车。
“下车。”他冷冷开口,二十分钟的车程,车里的沉默压得许沁透不过气。她愤愤地看了孟宴臣一眼,开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