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留着吧。”
凌盛在宁朗身边坐了下来,让宁朗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道:“我刚才去问了一下,出血的位置还好,手术到现在也进行的挺顺利的,所以,你不用这么绷着。”
“手术之后就会康复吗?”宁朗忍不住问道。
凌盛想了想,轻声道:“因为是在医院病发,手术还算及时,如果顺利的话,术后偏瘫、言语障碍的症状就能减轻,日后要辅以功能锻炼的话,应该是有可能康复的。所以,你要镇定,毕竟就算手术之后,叔叔也是要休养的,你得打起精神来照顾好他。”
宁朗点头,轻声嘟囔道:“其实,你不在这的时候,我挺镇定的,你来了,我才像有了依靠一样整个人瘫了下来。”
“那是因为你之前是绷着的。”凌盛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宁朗,放心吧,有我在呢。”
“两个男人大白天的真是有伤风化!”不远处飘来一个声音,随之而来的是脚步声。
宁朗坐直了身体,目光一眨不眨地望向走过来的那个人,冷声道:“您不是在病房养病吗?还到这儿来干什么?”
“我儿子还在手术室抢救,我当然得来看看!”爷爷在宁明的陪伴下走了过来,站到两个人面前,盯着凌盛看了一会,“你就是那个跟宁朗搞在一起的男人?”
凌盛不耐地皱了皱眉:“您是长辈,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下分寸的好。”
“你们都已经不要脸了,我注意什么分寸?”爷爷翻了他一眼,转过头看向手术室,“我就应该早点跟你爸商量,反正你也不可能再生儿子,早点把明明过继到他那儿,这样他有什么不测,还能指望明明养老送终。”
凌盛忍不住打断道他的话:“虽然我认为您如此在意所谓的血统子嗣有点可笑,宁朗跟我在一起,也不代表他不能要后代,如果将来他要是想的话,可以去做代孕,做试管婴儿。而且,叔叔的病情并没有那么严重,您真的没有必要说这样的话。”
“做不做代孕,要不要后代都是我的事情!就算我将来要孩子,也只是因为咱们两个需要,而不是因为他口中的传宗接代!”宁朗猛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爷爷,“其实你在意的只有宁明一个而已,我看你是恨不得早点把我爸气死吧?”
“气死你爸的人难道不是你这个不孝子吗?”爷爷仰着头,气势不弱地对着宁朗说道,“如果你爸真有什么意外了,全都是你惹的。我看就趁着这时候,把他媳妇叫来,一起商量商量,如果你爸要没了,财产怎么分?过继明明的事儿,他虽然还没同意,但是明明毕竟是我们老宁家的独苗了,应该多给明明分点,好把我们老宁家的香火延续下去。”
宁朗的双眼涨红,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就想问问你,你可以不把我当你的孙子,你有没有把我爸,当成你的儿子?这么多年,你吃的穿的,看病吃药,哪分钱不是我爸给你的?从他十几岁就开始在外面做零工赚钱帮你养家,到现在五十多岁躺在手术室,你就一点没心疼过这个儿子是吗?”
“他是我儿子,我把他养大,他给我养老,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的?”宁朗忍不住冷笑,他感觉自己眼泪都快飚出来,甩在脸上,“他是你儿子他就该死是吗?你就该在他还在手术室里的时候在这预谋分他的家产?我告诉你,我爸的钱,就是我一分都不要,都轮不着你身边这个白眼狼,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他!”
“你算什么跟我这么说话?我是你爷爷!你爸现在在手术室里,你就这么跟他老子说话?”爷爷额头暴起了青筋,“我是他老子,他的钱就应该我说了算,我说给谁就给谁!”
宁朗怒极反笑,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宁明,“虽然他从小就是个白痴,最起码也该有点法律常识吧?别说我爸的手术没什么问题,就是我爸将来有一天老了,去世了,他的钱,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你不懂法,我告诉你,我爸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跟阿姨的共同财产,将来就是真的闹到了要分财产的地步,里面有一半是阿姨应得的。至于剩下的一半,因为你这个亲爹还活着,所以你,跟阿姨,跟然然和我都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而然然是未成年,阿姨需要抚养她长大,如果我想,肯定会想办法给她们多分。也就是说,最多,最多你能分到八分之一,你懂了吗?”
宁朗这一连串的话让爷爷整个人蒙了一会,半天才说道:“你放屁,你别以为我年纪大忽悠我!”
宁朗可悲地盯着他,“我没有那个闲工夫忽悠你。现在我爸在手术室,我们家就是我做主,你现在愿意住院就住院,愿意回家就回家,但是住院费我是不会再给你拿一毛。等我爸手术好了,身体恢复了,我会跟他商量,找个律师按照法律的最低界定每个月付给你抚养费,至于我爸如果到时候还要去看你,当个孝子,我不会拦着,但是,除了最低的抚养费,我一分钱都不会让你多拿到。
如果将来过了几十年,我爸老了,身体不行了离开我们,那时候,如果你还能活到那时候,我也会按照法律规定,把属于你的八分之一给你。”
顿了一下,宁朗忍不住笑了笑,“但是,我想老天未必会乐意让你那种人活那么久。”
宁朗从小到大,虽然跟爷爷不亲近,但是面上也都是过得去的,以至于让爷爷误以为自己这个孙子一直是乖顺的无害的,就算是偶尔的叛逆,也只是顶嘴而已。可这一刻,他才突然觉得,这不再是当日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孩了,他长成了一个身强力壮精力充沛的年轻人,而自己已经迟暮,更关键的是,维系他们表面上平和的那个人现在躺在手术室里,于是,宁朗再也不想要这份平和。
他伸手指了指宁朗,手指却忍不住颤抖,“你这样对我,就不怕将来遭报应?”
“报应?”宁朗舔了舔嘴唇,“就算有报应,我觉得也应该你先来吧?”
爷爷伸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一旁的宁明急忙上前,替他捋心口,拍后背,而后他才转过头看向宁朗,“宁朗,你这样是大逆不道你知道吗!”
“宁明,你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了,该有点成年人的智商了。带着你爷爷赶紧走吧,他要是再呆一会被我气死了,你可能连每个月那点我们给他的抚养费都骗不到了。”宁朗转过身,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低低地叹了口气,“宁明,我真的是懒得跟你,你爷爷,或者你爸爸妈妈再牵扯了,摊上你们这样的亲戚,真是算我上辈子做了孽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