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痒。
他扫了眼发抖的宫人:“九皇子是大邑皇位的继承人, 先帝亲笔密封, 遗诏就在御书房内。谁若有意见, 去拿遗诏一瞧便知。”
皇后的头伏得更低了:“世子说的是。”
众人异口同声道:“世子所言甚是。”
他说有遗诏,自然就是有遗诏。哪怕没有,御林军都能立刻仿上一封放到御书房。
没有人敢触怒这个带兵血洗了皇宫的阎王。
许白泉被皇后镇压着,但依然挣扎,大声喊道:“狗贼你放了我九弟弟!”
“皇后教子无方啊。”沈摘的双眼似鹰隼一样,慵懒又危险,盯住许白泉,不待皇后说话,便道,“既然都不懂宫中规矩,那以后也不必守了。”
闻言,两个御林军侍卫从沈摘身后走出,一人一手抓住皇后和许白泉的脖颈,手上的刀悬在他们的脑袋上方。
空旷可怖的广场上,只有求饶声和风声。
沈摘说:“还有谁有异议。”
一时寂静。
连皇后和皇子他都能毫不留情,更不用说其他籍籍无名的宫人了。没有人反对。
“既然没有人说话,那这两个不守规矩的人,就算作今晚最后的死人吧。”
御林侍卫的刀森寒的光照进皇后的眼里。
许白泉惊叫。
“慢着!”一道清脆的嗓音响起,比许白泉的更幼嫩。
大家的视线刷刷落到沈摘抱着的小孩儿身上。
许以星刚刚才和系统捋清思绪,回过神来就见他哥要命丧黄泉,连忙出声阻止。
侍卫的刀依然不停,就要往皇后和许白泉两人的脑袋上招呼。
许白泉和皇后认命地闭上了眼。
许以星揪了下沈摘的头发:“大哥哥!”
“停下。”沈摘眼眸沉了下,看着侍卫,凉凉道,“新帝说慢着,你们没听见吗?”
两个侍卫笔直跪下:“卑职怠慢,世子殿下恕罪。”
沈摘望着这个扯他头发的九皇子,没有说话,脸上看不出情绪。
其他人看见这一幕,看了看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新帝”,又瞧了瞧沈摘,胆战心惊,祈祷着沈摘的怒火不要蔓延到他们身上。
“你有什么话要说?”沈摘问。
许以星抿了下嘴巴,凑到他耳边说:“我怕血。”
他说归说,两只小手还做了个喇叭状,企图围住自己的声音不让别人听见。
沈摘耳朵像是泡进了热水,酥麻了下,然后不受控制地红了。
所幸多年来的忍辱负重让他面上只是愣了下,看上去依然冷冷的:“那又如何?”
许以星软软地趴在他肩上。
沈摘的视线情不自禁就移了过去。
“可是我就是怕啊。”许以星眨了眨眼,小声道。
他像只小猫一样,懒懒地翻了个身,一侧白嫩的脸蛋贴在沈摘肩膀,干净的眼睛直视着沈摘。
沈摘猛地转移目光:“收刀。”
“是!”
“将皇城内外清洗干净,明天不要让我见到一滴血。”
“卑职遵命!”
系统看着立刻进入角色的宿主,目瞪口呆了好一阵,慢慢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道:“宿主流弊!”
……
许白泉看着熟悉的房间,还依然转不过弯来。
他以为自己就要血溅当场了,就像他那个父皇一样。
但是事实上没有,他活下来了。这一切就好像是一场血腥恐怖的梦。
有人进来了。许白泉恍惚地回头。
是皇后。她已经换下了晚宴的华服,急急地走过来,伸手抱住他:“我的儿啊!幸好你没事!”
许白泉愣愣道:“母后,这……都是真的吗……”
皇后爱怜地抚摸他的脸:“不怕,都过去了。他沈摘今晚不敢动我们,肯定是因为我们身上有筹码。”
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一个九皇子就真的说不杀就不杀。想来刚才要杀他们,也只是做个样子,想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她可是重臣之女,是皇后。沈摘肯定会有所忌惮。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也这样安慰着许白泉:“而且他推那个傻子上位,绝对是因为现在的局势对他不利。那个傻子登基,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一来,在表面上,她就是皇太后,位高权重。二来,那个傀儡皇帝不用她儿子当,危墙之下,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傻子了。三来,等时机成熟了,她再联动外戚,借清君侧之名将沈摘拿下,她的儿子登基就名正言顺。
但是她没想到,打脸来得那么快。
第二天,沈摘就命人将她押到了许以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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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摘世子将九皇子带回府,下令道:龙,给我使劲龙!
第28章 龙龙龙龙
不知道是这个身体真的怕血, 还是他乌鸦嘴一语成谶, 许以星当天晚上真的生了病。
处理完宫中的事后, 沈摘就抱着他,打算回府。
旗帜林立中, 沈摘看了自己那匹乌云踏雪的骏马片刻。
身边的侍卫恭敬道:“殿下,可有何不妥?”
这匹马是马中极品,追风奔霄,陪着沈摘上过沙场。逼宫开始之前, 他也是骑着它来的。更何况作为主帅,他没有理由不骑着马带兵回去。
但是低头看了看趴在他肩上安安静静的小孩儿,沈摘沉吟片刻,还是道:“备轿。”
备轿不是什么难题。难得的是沈摘居然会为了一个小孩子备轿。
下属多看了那个九皇子一眼。
上轿之后,沈摘才将快要睡着的许以星扒开。
许以星揉着眼:“沈摘?”
沈摘沉默了一下:“你认识我?”
“嗯……”许以星嘟囔了声, 又闭上了眼睛。
脑袋一歪, 又睡了过去。
沈摘微不可闻地叹了声,双臂收紧,换了个姿势,让小孩儿在他怀里坐得更舒服一点儿。
怀里的小孩儿软软的一团,暖暖的, 体温有点高。但是沈摘没带过孩子, 以为所有的三岁小孩都是这个温度,就没有放在心上。
许以星也没放在心上。他觉得这是灵魂和身体融合的应激反应, 睡一会儿便会好的。
直到半梦半醒间, 他感觉到有人在摸他额头。那人手心烫烫的, 很舒服。
许以星眯着眼蹭了蹭。
沈摘的声音
却不似他手心那样温暖,又冷又急的:“怎么回事?”
“殿下恕罪!”有人扑通一声跪下,“奴婢半夜起来想为九皇子……小皇帝掩被子,但是一摸他额头,就发现小皇帝体温极低……”
“好端端一个小孩子给你们照看,你们就是这样看的?”
“奴婢失职!”
接着就是一阵责骂求饶和推搡。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