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岁月清纯之恋
暗恋月光下的犁枕头下的心事
痛恨出卖了岁月的人岁月故事平凡世界
记得当时还小设计生死惊世少年
不过是一个青色年华。
当你承受着光明的时候,是否也像贝多芬那样觉得一阵电流在身上流过?
“他发抖了。那好像在黑夜茫茫的大海中突然出现了陆地。也好像在人堆里忽然遇到一双深沉的眼睛瞪了他一下。这种情形,往往是在几小时的胡思乱想,意气消沉之后发生的……”
“人的智慧是有限的。一个人不仅不能知道所有一切的事物,甚至连别人已知的那一点点事物他也不可能完全都知道。既然每一个错误的命题的反对面都是一个真理,所以真理的数目也同谬误的数目一样,是没有穷尽的。”
“在我们所能获得的知识中,有些是假的,有些是没有用的,有些则将助长具有知识的人的骄傲。真正有益于我们幸福的知识,为数是很少的,但是只有这样的知识才值得一个聪明的人去寻求……”
后两段话都是大教育学家卢梭说的。
2001年匆匆的春天。
这个时候我还在10岁里头。
但是我的同班同学很多都已经十一二岁了。我的思想总是大于我的年龄。或许,那还不叫做“思想”,而只能叫做杂乱的感触。
有的人说,有思想者为高级动物,可是,等到有了机器人,人们才觉得:情感和情绪,是多么伟大的东西!
我都过了中英子看世界的年龄了……
那一年,世界脑库论坛在深圳举行,我拉着妈妈的衣角“溜”了进去,得以见到许多世界上一流的学者。比如,大经济学家我与斯蒂格里茨。
那一年的论题是“新经济”,当然了其实就是“信息”经济,后来人们称为“泡沫”的。我不是很懂得这些经济,但是庄严的会场,全英文的发言和材料却叫我大开眼界。
正像我妈妈所说的:“听懂多少不要紧,重要的是你见过场面。”
后来,报纸对我的“出席”大加报道——论坛最小的听众嘛,虽然是炒作,却叫我大大得意了一阵子。
2001年。
我第一次被记者追上。
第一次上大报《深圳商报》和小报《深圳晚报》。
就连俺们老师也在课堂上表扬了我。
你看看陈莉姐姐的特别报道,是这样写的——
“在昨天的脑库论坛现场,一位只有十来岁的小听众一本正经地坐在位置上认真地听着专家们的发言。还不时在本子上做笔记,而且她还不戴同声传译器!这么一位小姑娘出现在如此高规格、高层次的国际会议论坛上,立刻引起了记者们的注意。
”这位小听众叫张悉妮,是罗湖水田小学的一名学生。据妈妈介绍,小姑娘从小就爱看书,并且受研究经济理论的爸爸的影响爱看经济类书籍,《富爸爸》、《穷爸爸》系列的一套书她已全部看完,有时她还帮助爸爸打论文。别看悉妮年龄小,电脑、英语却非常棒,而且大部分是靠自学而成的。小悉妮不但好学,而且还很有抱负,她说现在就想考大学成为经济学学士,更特别的是,她的理想并不是仅仅想当一名科学家或经济学家,而是长大以后出来个人创业,很有一股深圳精神。
“2001‘全球脑库论坛’召开,小悉妮了解到论坛的主题是‘新经济与亚洲’,于是主动提出要妈妈带她去现场听听专家们的演讲,因为‘新经济’这个词在书中曾接触过,以增长见识。周末学校放假,小悉妮就跟着妈妈听脑库论坛来了。
”一开始,会场管理人员以为一位小姑娘闯入论坛现场会影响这次国际论坛的严肃性,准备将小悉妮劝出来,了解情况后,会场管理人员表示欢迎这位小听众。听众亦非常欣赏这位小姑娘,说她从小耳闻目染,以后一定可以成为中国脑库精英。“
这些报道使我很得意,想到从我记事那年起,我就常听爸爸讲:”悉妮,爸爸很爱你,你是爸爸的心肝、宝贝!“
虽然我当时还听不懂什么叫”心肝“、”宝贝“。
但我从我爸爸的眼神里知道他是多么的爱我!
毕竟,我是我爸爸的唯一的女儿啊!
小时候,我经常缠着他问:”我是哪儿来的?“
我妈说:”不要问!“。
爸爸说:”应该告诉她!“
从此以后,我便知道了我是妈妈”生产“出来的”心肝“、”宝贝“、”财富“;我拥有我的爸爸妈妈,我的爸爸妈妈共同拥有我……
以此类推,人类就是这样相互依存、承前启后构成了多彩的社会。
听爸爸讲:”生产,是人类的全部的活动内容,是人类的全部的人文历史。“知道了什么是”生产力“、”经济现象“、”经济发展史“以及现在最时髦的”新经济“。
”讲到新经济,就要讲到人类生存的目的,讲到我们自身……“
这是爸爸常说的话。是的,我知道,这只是你的爱,
呵,我心爱的人——
这在树叶上跳舞的金光,
这些驶过天空的闲云,
这使我头额清爽的吹过的凉风。2001年,我依然喜欢泰戈尔的诗和海伦小姐的精神。朝露昙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
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呵呵。
与泰戈尔好有一比的,还有中国的这些美丽而又苍凉的古诗。
望断五千年的古老东方文化,印度和中国同是诗歌、哲学和古老文明的国度。
2001年,我的心,就在这种文化中突然萌发。
我的止不住往上乱窜的,跃跃欲试的心啊!
我爸常说:”回答——人类生存的目的是什么?“
或,”我们自身生存的目的是什么?“
或,”我们人类生活的全部活动的内容是什么?“
……这很重要?!
有人可能回答:”人类生存的目的就是为了使自己生活的更美好!“
那究竟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生活得更美好呢?!
我爸说,其实,我们人类生活的全部活动的全部内容,只有两个字,那就是”生产“。
生产!
生产什么呢?!
生产两件东西!一件生产人类自身;另一件就是生产人类赖以生存的物质和精神财富,简而言之,就是生产”财富“。
呵呵,你听听我老爸的话!
我认为他的话没错。
还记得在报纸上看过上个月江泽民爷爷在香港参加”全球财富论坛“讲的就是财富。我前几天参加的”全球脑库论坛“讲的是”新经济与亚洲“。
但实质上还是讲”财富“的。
我爸说,新经济与亚洲和新财富与亚洲是一样的。
财富是实体,经济是财富的流通方式。
虽然,2001年我对爸爸的这些话还似懂非懂,但他在”全球脑库论坛“上有一个发言,我却偷偷抄录了下来。
这个讲话的一部分是:
”人类财富是人类的生产力推动的全部的人类的生产活动造就的人类赖以生存的物质和精神的总和。
“这是人类的全部的历史。
”亘古以来,人类财富只有通过交换才能实现‘人类赖以生存’的目的。
“人类财富的交换形式只有两种。
”一是自体交换,或叫人体内部的自然交换,毛泽东称这种交换叫‘吐故纳新’;二是异体交换,或叫人类社会特有的等价交换,古往今来,不同意识形态或社会阵营的不同人物都把它称作是‘经济现象’“。
那一天过后,我在爸爸的指导下,得意地写出了《我与新经济同岁》这篇文章。
里面说:”我在我爸爸的论文里看到:在人类经历了‘农耕时代’、‘工业时代’之后,随着柏林墙的倒塌和互联网的建立,标志着‘冷战割据化时代的结束’和‘信息全球化时代的开始’,人类‘信息全球化时代’或‘服务互联化时代’出现了,‘新经济’出现了。偶然,板指头一算,我与新经济同岁……“
呵呵。
那时候我大多是人云亦云。
在这些严肃的问题上,我也只能这样。
你无影无踪地向前奔涌,永恒的游思,哪里有你无形的冲击,哪里死水般的空间便会荡起粼粼的波光。
是不是你的心儿神往着那在不可估量的寂寞里向你呼唤的爱人?你缠结的发辫散落,飘扬成暴风雨般的纷乱;你前行的路上火珠滚滚,犹如碎裂的项链落下串串火星,这是不是就因为你心情急迫,步履匆促?
你疾行的步履把世界的尘土吻得甜美芬芳,把腐朽之物扫荡殆尽;你舞蹈的四肢是暴风雨的中心,把死亡的圣霖哗哗地摇落到生命之上,使生命万象更新。
呵呵,这是泰戈尔的开头,它是那么美,值得我永久地吟诵。
2001年。
我虽然对”新经济“还不是很懂。
但是,却对”我是哪儿来的“这个问题关注起来。那个时候,我们家里的两台电脑连成了一个局域网,这样我就和爸爸在电脑上谈起了这个问题。
爸爸:喂!悉妮,你在做什么?
悉妮:没做什么!不,我在遐想!
爸爸:想什么?
悉妮:我在想——我是谁?!
爸爸:你是谁?!你不就是张悉妮吗?
悉妮:不,我是说——我是从哪里来的?我怎么是我这个人呢?
爸爸:你不就是妈妈生出来的吗?
悉妮:那——之前呢?
爸爸:之前!之前,……你是一个受精卵。
悉妮:再之前呢?
爸爸:再之前!再之前……你并不是一个东西……而是两个。
悉妮:什么?两个……
爸爸:是啊,我想是两个!
悉妮;两个什么东西?
爸爸:什么东西!一个是妈妈的”小泡泡“,一个是爸爸的”小蝌蚪“。
悉妮:那”小泡泡“和”小蝌蚪“怎么会变成一个人的呢?
爸爸:是游泳!对,孩子——我想那是游泳。
悉妮:就像是在游泳池里游泳吗?
爸爸:不,孩子,那太舒服了。应该是大海,对,应该是像在大海里……
悉妮:就像在大梅沙冲浪吗?
爸爸:是的,孩子,我想应该没错!
悉妮:噢,我知道了……有一天,妈妈带着她的小泡泡,爸爸带着他的小蝌蚪,到大梅沙冲浪……哗!——一个大浪,就把它们两个小家伙结合了……于是有了我……
爸爸:(哈哈哈哈)……对极了,孩子!
悉妮:可是之前呢?小泡泡和小蝌蚪又是什么?来自哪里呢?
爸爸:……麦子!孩子,我想主要是麦子吧,有你之前我和你妈妈常吃的是面食……
悉妮:那麦子又来自哪里?
爸爸:麦穗!
悉妮:麦穗?什么麦穗!是不是我们国徽上的那个麦稻穗图案中的麦穗吗?
爸爸:是。
悉妮:那麦穗又是怎么来的?
爸爸:是大地……是泥土,孩子,是泥土!
悉妮:你是说——我是泥土变的?
爸爸:是的,孩子!地球上几乎所有的生命都来自土地,所以人们才说大地是父母,是祖国。
悉妮:那我的灵魂呢?我的精神呢?它在哪里?又来自哪儿?我怎么总是看不见它呢?同学们也经常有这些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
爸爸:好!我告诉你。你的灵魂就是你的精神,你的精神就是你的活力,你的活力来自于太阳能,它的载体就是你的身体……
悉妮:噢,我懂了……大地父母给了我身体,而阳光却使身体活了起来,使它有了灵性和动力,这灵性和动力就是我的灵魂、我的精神、我的活力……哈哈,我看到它了,爸爸!
爸爸:太阳是我们的主要能源。孩子,这可是一门大学问,多着呢!
悉妮:那爸爸你说,地球和太阳又来自哪里呢?
爸爸:孩子,要想至知,就要知止。知止才能格物,格物就是事物的定义。定义是概念的内涵。有了概念,人类就有了语言。有了语言,人类就有了思想。有了思想,才有一门科学的开始……这些话题留待爸爸以后再说吧!你就不要再问下去了。
悉妮:爸,你是说要我就这样不要追究下去了吗?
爸爸:不是,孩子——我是说,凡事是要经常选一个点,停下来,然后再开始,向上和向下……起点是知识的开始。
悉妮:嗯,那你是说要追究到底”我的来源“、”我是谁“这个问题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了?
爸爸:不是的,孩子。是没有终点的——科学无终点嘛!
悉妮:哦,我明白了,爸……科学虽然是没有终点的,却必须有一个起点!我的起点是……我有幸在人的身体里的那一天……我之所以是我而不是别的任何人或别的任何东西,完全是我的幸运和自然界的奇迹……对我而言,对不对?
爸爸:对!……既是自然的,也是人为的,是天命,也是人事。
悉妮:爸爸,生而为人真是太好了……每个人只有这么一个短短的机会,那才是我们首先要重视的。现在,我最想说的一句话就是——好好活着,热爱生命,热爱自己!
爸爸:(坚定地)说得好,孩子——爱自己才能爱别人,由己推人,这是正确的。好了,今天我们就先谈到这儿。
后来,我把这些谈话组织了一篇文章。
这篇文章名叫《我是谁?》,发表在《特区教育·家庭留言板》上。
我高兴极了,虽然署名的是我和爸爸二人,但是毕竟是我第一次在杂志上发表文章,心中的兴奋不能言喻。
好事成双。
过了几天,教师节到了。
我写的”歌颂“老师的文章《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又被登到了《深圳教育报》的副刊!
啊,真是太激动了!
第一次看这自己歪歪扭扭的字变成了漂亮的铅字,而且还配有自己大大的照片,你真的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激动!
这种激动中就还含有很多的羞涩。
人所不能忘记的,也许总是这样的第一次。
第一次上幼儿园。
第一次上学。
第一次吃麦当劳。
第一次早恋……
呵呵!我可没有早恋……
啊啊,天天天蓝啊!
拿着这些报刊,我想这一下我就可以在欺负我的同学面前扬眉吐气了!但是,不幸得很,人在心中设身处地地想到的,往往不是那些比我们更幸福的人,而只是那些比我们更可同情的人。
这些,是哪个名人所说的至理名言?!
往往,当你自以为变成了强者,可以被容忍注目了,往往就是你遭受打击的开始。也许,这就叫做:枪打出头鸟!
这一点,后来被我屡次碰到。
我们要想让别人认为”做人厚道“,就只有装傻。可是,那个时候我偏偏不懂得什么叫做”人怕出名猪怕壮“。
这些让一些调皮的男生对我更加反感,经常更加恶意他对我无事生非的。呵呵,后来,我就不去理会。没事的时候听歌,或者把歌词当成诗篇去读。一心一意潜心于学习写作。因为我忽然发现,在我的生命里面,再也离不开这些文字……看人们聚散无常
一个人在街上游荡
爱恨心里已两茫茫我想,对于文学,对于艺术,对于知识的热爱,已经深深镌刻在我的内心永远都不会改变了……
2001年,是我许许多多梦想开始的时候……
虽然,那时候我对爸爸的论文似懂非懂,但是,我却爱上了爸爸那样的工作方式;我并没有梦想着做一个作家或者写手。
但是,至少,写作正在慢慢成为我生活的一种习惯。
我认为,这正是2001年,值得写一写的缘故。
那一年,还有一件令我惊奇的事情,那就是我爸爸说我——与新经济同岁。
我还真幸运!
那时候我还不懂经济,更不懂”新经济“这样的词,我觉得我的知识非常不够,我就索性翻爸爸的经济学方面的书。我意外地发现,美国斯蒂格利茨的经济学,竟然是那么好读,有趣。
不就是从一辆汽车说起吗?!
在不同人的眼睛里,汽车,的确是一件非常不同的东西啊!
汽车,在我读这本书之前,不但是一种交通工具,而且,也是一件非常浪漫的玩具!后来我知道:不同人对汽车的这种理解和需求,原来却包含着非常巨大的经济学的原理!
呵呵,经济学,原来也可以写得像文学一样的动人和美丽啊!
后来,我还惊奇地发现,美国的一本会计学原理,也一样写得生动美丽!
呵呵,我想,我也要这样写作!
2001年。
这些经历,使我的阅读突破文学的界限,变得非常广泛!后来,我不仅读哲学,外国的哲学,也读中国的非常难以理解的古代哲学,当然是从一本《白话易经》开始的。
呵呵,中国古老的文化,就这样和电脑文化,网络文化,和形形色色的新经济、新思潮一起,一股脑地开始往我的头脑里面灌输。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
呵呵……李白、杜甫、白居易啊……我觉得,我的眼界:真的开了!这些快乐,使我忘记了我是一个耳聋的孩子。
我觉得,我非常地正常啊!
当然,这种正常,只是我在书本和网络里的虚幻。
2001年。
我不断地汲取更多的知识,培养经验和心理素质。我决心要学习更多的东西,像爸爸那样成为一个懂资本、有技术、知人善任的人。
啊——
你不给我亮光,我就是眼瞎的。
你不给我空气,我的呼吸就断了。
不只一次,我求告你,看见你,摸着你。
我的心在白天,默然无声,在夜里,专心等候。麻雀在屋檐下拢着翅膀酣睡,我却不睡。
树枝在外面发芽,我都听见了。
你的脚步像甘霖,比发芽的还轻。
我想象太阳那样活着。
春天,我看到各种各样的花放开了,有的朝着上面,有的朝着下面,大部分我叫不出名字,但我爱它们。(鲁西西——波浪)
人们研究了十一二岁时期的孩子,认为:”虽然在成长为少年以前生命的全部过程都处在柔弱的时期,但在这幼年期间,也正是他处在体力的增长超过他的需要的时候,所以,这个成长中的人,从绝对的意义说来虽然是很柔弱,但从相对的意义说来,已经是变强了。“
2001年。
我的一些男同学,尤其变得精力过剩啊。
可是,他们并不想把这些精力用到功课上,而是对世界从好奇直至破坏。这种精力如果被变成破坏力,追鸡打狗,结伙斗殴,拎着鞋子满街跑……
虽然每天很辛苦地在学校呆上六七个小时,过剩精力在放了学之后,仍像毒药阵阵挥发。
因为他们在课堂上鼾声如雷,吐着口水随时随地的休息够了。
2001年对于我来说,却是智力和身体同时觉醒的年代。我一直处于熟睡状态的生命,仿佛一夜春雨,就吐出万棵春笋……在我们十一二岁的时候。
是单纯的时候,同时,也是非常复杂的时候。
我们的身体和我们的思想常常发展的不均衡。
无端端地就在内部发生了冲突。
但是,我认为,这也是形成我们的人格的非常关键的时期。
也许,你的一生的爱好,就在此时形成。
你的人格,从此不变。
我们,体力的增长,比我们实际上需要的增长要快得多。但是,我们的智力还远远没有成熟,情感的控制也远远不够。
我们还没有完全成人,不需要工作,体育课是那样的少,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非常强烈和非常之大的体力需要;我们的器官也还处在不成熟的状态,好像是要等他人的意志去加以强迫,才脱离那个状态似的。
我们的人格,还非常的不完整。
我们身体的发育使我们常常变得焦躁,常发脾气,看所有的异性都不顺眼。我们不顾热冷,根本就不把天气看在眼里,刮台风下暴雨的时候我们最高兴……
我们的情感和体力好像都无从发泄。
所以,我们常常焦躁着,不停地动着自己的手脚。
终于可以不上学,痛痛快快地玩一阵子啦!我们不顾生死的朝外面跑,体味台风吹着身体的强烈感觉,哗啦啦——看大树如何折断……
鸟儿都不再飞了,只有我们的翅膀永远不会折断。
巨大的冒险的快乐浸透我们的身心。
我们对空气和气候的伤害满不在乎;我们顽强的体温代替了衣服;食欲大增,时常有一种大吃大喝的冲动——
要么去吃大餐,要么就去麦当劳。
等我们积攒足够了麦当劳的玩具,就拿它们炫耀、交换,或者干脆收藏着一辈子也不再看一眼;又或者干脆扔到台风里,再用石头砸碎。
恶作剧就是我们专利,是我们单调生活的调味作料。
如果我们玩累了,困倦了,就随便一躺,在地上就睡着了;我们睡觉之快,之不挑选场合,犹如小动物随地大小便。
我们到处都发现有需要的东西。
没有任何臆想的需要使我们感到烦恼;大人的怒吼,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往往对我们是不发生影响的。
在人的一生中,只有这个时期才是处在这样的情况的;这个情况非常短暂,但是却异常顽皮,尤其是缺乏自制力的男孩,就更是天天闯祸。
我们的老师已经不能单靠说教制服他们,他们甚至敢和老年的男教师或者软弱的女教师动粗。当然,也常常被异常恼怒的男教师殴打。
殴打的时候,我相信,那些老师完全出于极端激愤的状态,不顾后果。
有一次,我们的男班主任把一个不听话的、在课堂上极端反抗的男孩子一脚踹倒在地板上,拳脚相加,立刻,他的嘴角冒出血来。
所有的同学都惊讶得张大嘴巴,但是,却不敢做声!
我相信,那一刻,我们的老师是不顾一切的。
我想,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不去想或许这就是犯罪,就会被学校开除,或者去坐牢、民事赔偿这样的事情了!
我也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后来,这个孩子的腿瘸了很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家长没有追究。
我想,大概是因为他编了谎话,说是他自己弄伤了自己吧。
那些日子,很久,班上都很平静。
但是,我们内心的伤痕和对老师的反抗心理却更加严重了。本来,我平常很恨那个男生,因为他也欺负过我,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却很同情他。
也许,同情弱者,有的时候并不是一种明智的做法。
呵呵。
回想起那些日子,恶作剧的时候,体力相对于精神过剩的日子……
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男孩们!他们恨不得上课就带着大黑狗,蹲在教室外面等候。在他们的心里头,身体生长的力量是那样强大,以至于忘乎所以,一切都不在话下,打人,摔东西,欺负女同学,嘲笑,骂人,恶搞……
”也许有人说,只有到了年富力强的时候才有雄健的精力;只有生命的元气在本体中炼成之后散布于全身,才能使肌肉长得又结实又有弹性,从而产生真正的力量。这是凭空想象的说法;至于我,我是要凭经验来看的。“
这是卢梭说的。
我们的童年一去不复返了。
我们……
用沙子盖起房屋,用宝贝壳来游戏。
我们……
把枯叶编成小船,微笑着把它们飘浮在深远的海上。
孩子在世界的海滨做着游戏(泰戈尔语)。
生活,就好比海滩上的沙器。
卢梭……
他说:”我在乡间看见一些长得高高的孩子,也和他们的父亲一样,能锄地耕田,能搬酒桶和赶大车,如果不从他们的声音听出他们是小孩子的话,你也许还把他们当作大人咧。就说城里吧,有一些年轻的工人、铁匠、刀匠和马掌匠,差不多同他们的师傅是一样的健壮,如果及时给他们以训练的话,其熟练的程度也不比他们的师傅差……何况这里的问题还不单单是指体力,而尤其是指弥补或运用体力的精神能力。“
2001年夏天,我十一岁。
可是,我们班上的孩子比我大一两岁的还是很多的。
我们学校某些男生恶性大发,脑力缺乏,体力剩余,无处发泄,于是开始偷鸡摸狗,打女生,骂街,嘲笑老人,和老师对着干……甚至是对着厮打。
做这些的时候他们不会去想后果,他们也根本就没有能力和理智去考虑后果。他们的理智和他们身体的增长不成正比。
种种世俗的邪恶,开始腐蚀他们的天真。对于他们的教导者再也没有了小时候的那种热爱、尊敬、亲密和信赖,他们再不把教师看做洞悉心灵深处的神灵了!
男孩子们做了坏事不像从前那样感到羞愧,而是比以前更加害怕被人告发:有人开始隐瞒、反驳、说谎。那个年龄所有的愤懑和反抗都表现无遗。
这种时候,我很失望,每每觉得生活在我的眼中失去了乡间的惬意、宁静和淳朴,好像变得荒凉阴郁了。
在我们这个年龄很多时候,老师开始当众殴打最粗野的、最不听话的、最恶作剧的男孩,要不然,根本不可能维持秩序!
这个时候的很多高年级的班主任也都换成了有力气的男教师。
卢梭说:”在这个阶段中,个人的体力超过了他的欲望的需要,所以,虽然说这个阶段不是他的绝对的体力达到最大的时期,但是正如我曾经说过的,是他的相对的体力达到最大的时期。“
清风的光辉涌进我的眼睛——这是你传给我心的消息。你的脸容下俯,你的眼睛下望着我的眼睛,我的心接触到了你的双足。
呵呵,诗人们所描绘出来的,该不会是他们小时候所经历和所感悟到的吧?!
很多时候,我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喜欢读诗。
但是我知道,只有那些真正的天才,那些生来就喜欢思考或者长大后学会思考的孩子,才可能真正的被这些诗歌的魅力所陶冶。
被诗打动的,也许有很多心灵;然而,最后像沙器一样被美丽的海岸的风景所融进一体的仅仅是那些天生对文字和艺术敏感的孩子。
有的时候,我们在沙滩上玩沙器,我们的铸造是那么陶醉,我们的作品是那么的优秀,可是,一个浪打来,一切都毁灭了。
有的人,会站在海滩上大哭一阵。
有的人,会习惯了失败,不再去关心。
只有少数的人,会仍然痴迷于这种游戏,继续迷恋地玩下去……啊,美丽的城堡,就这样建起来了……风浪把它们吞没。那么就再来一次……
一次次的建造,一次次的吞没……建造和吞没同样的刺激……到了最后体会到:原来,生活的美,刺激以及灵感,全在于建造和毁灭之间。
沙器,不再是他们的追求,而他们所追求的,只是这种建造和毁灭带来的刺激和享受……这种无与伦比的行为艺术,才是生活的最终的热爱者和痴迷者所要玩的。
他们是成功的。
这种成功不在于沙器,而在于”玩“沙子……
我们的生活,多么像玩沙子啊!
只有理解了这一层,才能够最后做到:成败不计,荣辱不惊。
我记得,后来,我在一个论坛,碰见一个注册为”玩沙子的孩子“的人,他频频地追逐着我,不写新的作品,只改我的诗。
这是一个多么顽皮的,多么执着的玩沙子的孩子啊!
后来我知道,他是北京的。
他已经读大学了,计算机专业,呵呵。
或许,有一天,他终会事业有成!
呵呵。
”这是生命中最珍贵的时期,一生中这样的时期只有一次;这个时期特别短促,尤其是想到怎样善于利用这段时间对他是极关重要的时候,就更觉得它是非常短促了。
“他将在必要的时候尽量把它们用到有益于他本身的事情上;所以说现在是到了工作、教育和学习的时期了;请你们注意的是,这并不是我任意选择的,而是大自然指导他这样做的。”
呵呵,玩沙子的孩子。
看你们,谁有勇气有这种兴致玩一生。他们不会凫水,他们也不会撒网。采珠的人潜水寻珠,商人们奔波航行,孩子们收集了石子却又把它们丢弃了。他们不搜求宝藏,他们也不会撒网(泰戈尔语)。
呵呵。
2001年,我刚刚开始玩沙子。
问题是——
我们的欲望已经快要到来了,它已经在敲门了!
我们的心就不再注意学问,而是开始专注于内心的欲望了。我们的欲望好比一头头小野兽,在理智还没有看好大门之前,就这样倾巢出动。
幼小的平静的年岁是那样的短促,它过得那样迅速……
所以,有的人说企图在这段期间把一个孩子培养成一个很有学问的人,这实在是一种妄想。
这个时期问题不在于教孩子们各种学问,而在于培养孩子们的爱好和对学问的兴趣,而且在这种兴趣充分增长起来的时候,教他研究学问的方法。
毫无疑问,这是所有一切良好的教育的一个基本原则——“以世界为唯一的书本,以事实为唯一的教训。”
呵呵。
大海涌起了喧笑,海岸闪烁着苍白的微笑。致人死命的波涛,像一个母亲在摇着婴儿的抓篮一样,对孩子们唱着无意义的谣歌。
呵呵。
去学一学吧,去到海边玩一次沙子!
也许,你的一生,从来也没有想到过,你只不过在制造沙器。
你以为你所创造的是钢铁伟业,但是不消一分钟,你的大厦就会像美国的双子塔一样轰然倒塌……缘由,不过是因为一个小小人物的一点点愤怒。
我们的生活,脆弱如此,有的时候真是如沙器般不堪一击。
我们的孩子,他们所要受到的教育,最重要的不在于营造沙器的技巧,而在于这种能够承受失败和东山再起的,对于事物过程的迷恋。
可惜,日益增加的学业,考试、分数排比和按分数给孩子们划分三六九等的做法让孩子们已经对“学习”失去了兴趣。
沙器,似乎就成了我们自己的学业。
我们觉得自己的教育是那么的没有保障,随时我们都会如别人捏造的沙器一样被别人或者大自然毁灭。
那么,我们的命运究竟怎样?!
谁才是,真正的玩沙子的孩子?!
谁都知道,虽然大人们说中学期间是“就近入学”,但是各种级别学校的巨大差异,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看啊,某某考上“外国语学校”了,某某“花了将近六万元上了北大附中”,某某出国了;某某上了贵族学校……
巨大的差异和前途的迥异,使我们身心疲惫。
多少女孩子开始悄悄哭泣,多少男孩子开始厌恶学校。
名师名校!
哪一个人不盼望着自己有高师当高徒啊,再往下走,还有重点高中,名牌大学,出国,海龟……
那么,谁让你“土鳖”,谁让你老子“土鳖”……活该,你们做别人手中的沙器。
还有,户口问题,到底能不能享受本地考生上高中的分数和待遇,能不能在本地考大学……
2001年,我们这些孩子已经开始考虑这些了。
也许,这些考虑对我们来说是太早,也太残酷了!
但是,面对着一次次的艰难,面对着大海和别人的手,我们这些被临时攥起来的沙子,怎么敢保证不一会儿就烟消云散呢?!
呵呵,水粘合了我们;手捏我们成型;然而,太阳顷刻间就把我们晒干;风,又把我们吹成一粒粒的沙子……
即便是没有风浪的日子,沙器也会是这样的命运。
啊,是哪个伟人说过——
——我们在世上的时间过得多么快啊!
——生命的第一个四分之一,在我们还不懂得怎样用它以前,它就过去了;
——而最后的四分之一,又是在我们已经不能享受生命的时候才到来的。
——起初,我们是不知道怎样生活,而不久以后我们又失去了享受生活的能力;在这虚度过去的两端之间,我们剩下来的时间又有四分之三是由于睡眠、工作、悲伤、抑郁和各种各样的痛苦而消耗了的。
人生是短促的。
我们之所以这样说,不是由于它经历的时间少,而是由于在这很少的时间当中,我们几乎没有工夫去领略它。
——死亡的时刻固然同出生的时刻相距得很远,如果当中的时间不是很好地度过的话,也可以说人生是极其短促的。
——我们可以说是诞生过两次:一次是为了存在,另一次是为了生活;一次是为了做人,另一次是为了做一个男子(成人)。
一般地说,孩子是不会始终停留在儿童状态的。
——他到了大自然所规定的时候就要脱离这种状态;这个极关紧要的时刻虽然是相当的短,但它的影响却很深远。
——正如暴风雨的前奏是一阵海啸一样,这狂风暴雨似的巨变也用了一阵日益增长的欲念的低鸣宣告它的来临,一种暗暗无声的骚动预告危险即将到来了。
——性情的变化,愤怒的次数的频繁,心灵的不断的激动,使他几乎成了一个不守规矩的孩子了……他们成了一头发狂的狮子,不再相信他的向导,再也不愿意受人的管束了。
他们自己为是,以为可以不要导师了!风,吹成一条条
雨,遂成静悄悄
你,问我为什么心碎
我,不能告诉你真实理由
虹,挂在天边
蝶,乱了飞翔
你,问我为什么流泪
我,不能告诉你真实理由说是,风吹累了眼睛
说是,心无端的忧愁
你问我,为什么沉默
我说是,那是夏天的忧愁心事,漫天飞舞
人儿,随云飘流
你问我,为什么流泪
我说是花季雨季的哀愁我的泪,为什么而流?
我的泪,为谁人而流?!
呵呵。
随着岁月的增加,我们的烦恼也开始增加。
我们的心已经能够感受。
痛苦和快乐的刺激以及人的欲望的增长使心失去平衡。
我那个时候也经历了一些迷乱,好歹我用写作的方法发泄掉了我的不少烦恼。
那个时候,我在《特区教育》和《南方都市报》、《晶报》上发表了很多“作文”,有“奇怪的房客”,“借读他乡”,“暂住深圳”,“保安大哥”,“暑期打工记”,“沙漠里的一条船”,“冷巴热巴观光巴”……
那个时候,有好多人偷偷问我“写作和发表文章的诀窍”,还有人偷偷地拉我到一边让我讲“全部秘密”,甚至说“必须全过程,一点都不能漏掉”。
我无法回答。
我只能够说:“我们已经长大,心里头有一群乱羊,我把它们列队,赶到了应该去的地方……我就是这么写出来,然后发出去,偶然就被编辑选中了……”
但是,没有人肯信我。
我看到的只是一张张失望或者怀疑的脸,唉,有些事情,您就甭指望说明白了!也有人说“这孩子的心已经长大”;也有人公开骂我,说我简直就是个“现代仲永”……我无言申辩。
不久,我们就要小学毕业了!
莲花开放的那天,唉,我不自觉地在心魂飘荡。我的花篮空着,花儿我也没有去理睬。不时地有一段的幽愁来袭击我,我从梦中惊起,觉得南风里有一阵奇香的芳踪。
在无边的世界的海滨,孩子们盛大地聚会着(泰戈尔语)。为什么
我总是莫名想哭
被召唤孤舟独处
湖心海天傍晚云暮
无数心事散了又聚
聚了散了多少哀愁
此时心事无人窥破成长还是衰落
风儿一丝丝吹过
红尘一个劲躲不过
谁能让生命出走
如天上一轮明月皎洁
醉人的眼泪还是青春?
谁人如秋风落叶
把心事付苍天最终抛却呵呵。
2001年。
新经济,我是谁,以及成长的烦恼,阴晴不定的心,只有我自己才最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