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告诉你一声,他让你自己来找他要,电话你有吧?”
“嗯... ...昨晚你把我扶进房间的吗?”齐昭然斟酌着开口。
“不是,”贺宁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是关先生扶你上去的。”
齐昭然彻底说不出话了,揉了揉突突作痛的额角。
贺宁听他不说话了,好奇地把刚才想到的事吐出口:“关先生回车上后,好像一直在走神,你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齐昭然欲盖弥彰,连再见都不说直接扣了电话。
贺宁不着头脑地把手机颠了个个,扔进西装外套兜里,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关老板。
关律似乎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笑眯眯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像一只披着纸的老虎,让贺宁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周末去度假村叫上齐昭然。”关律开口让贺宁缓过神来。
“啊?”
“啊什么,通知。”
“是。”贺宁有职业操守地没问是什么,“但周末那不是个走项目的活动吗,又没什么正式酒席,没必要让齐昭然来陪酒吧?”
“有必要。”关律没正面回答,贺宁有眼色地没追问,诚惶诚恐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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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昭然还是想不通关律怎么会亲自扶自己上楼,关律虽然平常看着十分温柔近人,私底下的人情世故他也从来不会欠,至于真心有几分,恐怕只有关律自己清楚。
齐昭然把抽屉里的一只用易拉罐自制的存钱罐抽出来,倒出来五个钢镚儿,肉疼地想:自己才不要去找关律拿回3500,直接从学校对面清仓书店再买一本算拉倒。
齐昭然收到贺宁电话的时候正下午考周周练,老师在讲台上监考。
“齐哥!手机。”赵铭听见短信提示音就抬头看向齐昭然,轻声提醒他。
齐昭然顶着全班人的眼光默默拿出了老年机关成静音,还有一声提示“哔--静音模式”,这动静,耳背的老头老太太再也不用担心听不见了。
“齐昭然同学,你拿着手机来我办公室一下。”老班阴沉着一张脸,敲了敲桌子去办公室等他。
“兄die,活着回来。”赵铭真诚地祝福他,顺便抓住齐昭然的袖子:“抄抄你的数学,我选择就写出来三道!”
齐昭然随手抓起答题卡往赵铭怀里一塞就出教室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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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姓李,叫李大个,身高一米六七。
此刻正端详着齐昭然同学交上来的手机。
“手机,挺新潮啊,跟我奶奶同款的。”李大个掂了掂手机,搁在桌子上。
“便宜。”齐昭然没多解释。
“总之,你考试的时候使用手机是不对的,严重影响同学,败坏班级风气,别以为是小考就可以不重视!”李大个自己说了半天,见齐昭然一句没答他,觉得有点儿尴尬,总算进入正题:
“说到这儿,我就忍不住说说你了,上次学校推荐你去参加的那个什么阳光杯化学竞赛你怎么没去?”
“奖金太少。”
“什么?”
“还没上次作文比赛奖金多,没必要,报名费一百三十六,来回一次路费按大巴车直达,再转公交六十六,半决赛决赛都在外地,吃喝住宿费加一块儿两天大概是三百左右,最后奖金一等奖税后只有三百三十七块六毛六,我还亏了一百六十四块三毛四。”
李大个就算是个教语文的,那也是个上过本科的语文老师,极力维护自己的尊严:“这是学术问题,你怎么能跟钱挂钩呢!庸俗!”
“这也是个人意愿问题,你怎么能因为学校名誉来逼我参加呢。”齐昭然没等老师反驳,抽走李大个放在桌上的手机,转身回班,末了还提醒老师一句:“下次有奖金合适的比赛记得通知我。”
我呸。李大个十分委屈地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偏偏他们这个穷乡僻壤,几百年出不来一个一本生的三流高中还真是靠着齐昭然赚名声。
又偏偏齐昭然还真不是什么好学生。
逃课,睡觉,带手机,老师基本上抓住了也不能处分,谁敢玷污他们学校唯一的学霸谁就完了,齐昭然于是被老师们众星拱月般供起来,被学校众多学渣和混混非羡慕者则嫉恨。
李大个回班的时候齐昭然已经撕了假条早退了,问他同桌赵铭,赵铭慌慌张张把齐昭然的数学答题卡掖在卷子下面,抬头无辜地回答:“齐哥他提前写完卷子了,说你给他开了假条让他早点回家。”
“狗屁,”李大个骂了一句,又觉得不妥:“他是不是又偷撕我假条模仿我签名了?看我下周怎么收拾他。”
虽然李大个并不会收拾齐昭然,但最起码班主任的威信要在全班同学面前树立起来,赵铭苦哈哈地点了头,等李大个坐回讲台上监考,又悄咪咪地从卷子下面抽出一小角齐昭然的答题卡接着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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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姨。”齐昭然推开三医院1206病房房门,把书包随手搭在椅背上,看着眼前女人忙前忙后的身影,接过她手中的保温瓶:
“我来吧。”齐昭然将做开的水倒进暖瓶里合上盖子。
“昭然?你怎么来了?你们今天不是有周周练?”
“提前写完了就回来了,看看小若。”齐昭然拿起果篮里一只苹果开始削皮。
“你现在快升高三了吧?我前两天还听你们班班主任说了,你还要参加什么奥数比赛,忙得很,小若这边阿姨过来就行了,你不用担心。”女人把鬓角往后拢了拢。
“不用,阿姨您也有事儿忙,我勤来着点儿。”
“哎,”女人叹了口气,眉目间满是后悔:“你跟我见什么外呢,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当初也是我不好,要不是阿姨,你跟小若也不会在福利院自己过那么长时间。”
“没,当初那事儿不怪您,您也是不知情。”齐昭然削好了苹果,又道:“不说这了,您吃饭了吗?我食堂去打点儿晚饭?”
“我去吧。”女人还是起了身,接过来饭盒就下楼了。
齐若揭是车祸导致脑损伤,全责在他自己。一般来说,脑部损伤,轻伤三个月内苏醒,稍重的也大多在五个月内苏醒。现在距离齐若揭车祸时间一月有余,医院里也开了专家研讨会。
齐昭然轻轻阖好房间门,坐在齐若揭床前,眼睛却是看着窗外。
“小若,梨花又开了。”
顷刻间,似乎所有的冰雪寒风,凡尘琐事,都消融了。
02
“什么时候?”齐昭然再次接到贺宁电话已经是很晚了,贺宁刚刚开完会就来给齐昭然送通知。
“下周末,我周五晚上来接你。记得带好随身物品,去两天。”贺宁不容置喙。
“哦,那我请个假。”就是去撕张假条。
“你们周末还上课?”
“不上课,考周周练,上自习。”
“哦,这样啊。对了,关先生他... ...”
齐昭然没等贺宁说完,关先生三个字一出又是直接扣了电话。
他现在不是特别想听关先生,自己也没想到怎么应对昨天晚上的事儿,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