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口粮一天可能只有一片地瓜片。很多人家养不起女娃都送去村外的那条大河,说是给诃神献祭。”
江母指指自己的胸口说:“我就是凭着良心,你们兄弟姐妹我一个没送。家里大家都省吃俭用,我拉扯大你们并不容易。你三岁那年发现不会讲话,家里人都劝我把你扔了。我看你小小的一个,又不会讲话,送出去活下去都不容易,我没忍心。”
“这些年……”江母指着门外说:“我确实对你不像其他姐妹好,但是江暖你出去问问,这些年,我亏待你了吗?你是觉得事情做多了?现在哪家哪户的女娃不做事?还是你觉得我给你吃的不好?你去翻翻家里的米缸,我们家有多少好东西?如果我什么都拿好的给你,你大嫂能容你在家里待9年?”
江母捶着胸口哭道:“我养大你靠的不是你两句话,那也是饥荒那些年一颗米一颗米养大的。怕你嫁出去受苦,我让人家入赘,村里人都笑话我,我也没说什么。你是怨我赶你出去了?可是你人都清醒了,我用什么理由再把你留下?留下你,你大哥家早晚要吵散掉。我做的这些,是错了吗?”
江暖看着江母哭哭啼啼,捶着胸口。她其实是知道的,要养大原身并不容易,尤其在那个年代,一口吃的和命一样重要。
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
工分就是食物,男人比女人可以赚更多的工分。
所以,这个时代的女人的地位比男人要低。当家里的食物紧缺的时候,第一个选择送出去的一般都是女娃。
这也是江暖即使和许青青撕破了脸皮,但江母需要,她依旧会和她联系的原因。这个家里,江母并不欠原身什么,她养大原身的时候,她的责任就已经尽到了。
一件事情很难说出绝对的对错,江母不欠原身,而原身也已经还清了。可这样,并不能说明,原身对江母已经任何责任了。虽然,在这个年代,不会有人认为女儿需要赡养父母。
江暖叹口气,她说:“我没怪过你,如果说我这些年过的不好,那只是我命不好。但确实,比起那些淹死在水里,饿死在路边的女娃,我是幸运的。所以,如果是妈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尽量去帮助你。”
“我只想让你帮帮我儿子。”江母气道。
江暖起身,她笑笑说:“那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我也和妈说清楚。我住在家里这些年,大嫂对我并不好,所以我不会帮她。至于江香军,我无法给你理由,但是我可以说我这辈子便是和家里断绝关系,我也不会帮助江香军。你就当生了个逆女吧!如果什么时候,你有需要的话再来找我。”
江暖走后,江母气地乎乎喘气。躲在门后的江香军听的心里一惊,江暖的话说的这样绝对,就好像和自己有什么天大的仇恨一般。
可是,自己和江暖小时候没有一起玩过,自己也不屑去欺负她。和江泉结婚后,她每年更是给江暖不少好东西,甚至比许青青都好。说到原因,当然是对于上辈子就的一种歉疚。所以,这辈子多少带了点补偿。
江暖和自己的怨,如果非要说的话,也就是那次她在河里,自己在河边。
可是,这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一世的江暖是不可能知道的,除非……她和自己是一样的。
江香军越想越心惊,如果江暖真的和自己一样是重生的,那么她也知道自己上辈子嫁过人,拒绝过江泉。甚至她还知道自己上辈子和江泉偷情的事情,还有她是不是也知道自己活活淹死过她?
江香军想着,心里更加的害怕,如今这样的幸福生活,是她用了一辈子换来的。上辈子她积劳成疾,这辈子,她早早就知道江泉家里会来提亲,她大学都没去就答应了随军。
因为她知道,往后的日子大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赚钱的能力。上辈子,江泉的老婆就是随军,他老婆死后,江泉也力所能及的帮助他老婆一家人。
所以,这辈子,江香军一回来就拒绝了那个商场经理的求亲,直接央着父母嫁给了江泉。随军这些年,她和江泉两人琴瑟和鸣,两人感情一年比一年好。但不知道怎么的,她的肚子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可是江泉看重她当年随军而放弃学业的事,保证即使没有孩子也不会抛弃她。
她如今的生活这样美满,怎么能因为江暖这个不定因素而毁灭呢?果然,像江暖这样的女人还是死掉的好。
江香军的眼神渐渐冷了下去,她必须要江暖闭嘴,无论用什么办法。
另一边,卫立韫带着江贞贞在村里到处转悠,很快就碰上了从江家回来的江暖。
“妈妈、妈妈,爸爸带我去钓鱼。”江贞贞拿着一个卫立韫给做的简易钓鱼竿跑向江暖,她笑嘿嘿地说:“妈妈,你看,我钓到了一条小鱼。”
江暖摸摸她的头,看向卫立韫问:“你今天带她去钓鱼了?”
卫立韫笑着点头说:“嗯,我钓了一条大鱼,今晚我做一碗鱼头汤给你喝吧!”
江暖低头看了鱼一眼,想到江母早上的控诉,她说:“那只小点的送到江家给我妈吧!送完回来,今晚我做鱼头豆腐汤给你喝,至于你的鱼头汤……还是算了。”这个男人的厨艺还是不要太相信的好。
卫立韫点点头,然后随手从路边扎了两根草绳串过鱼头提着就走了。
江暖看着他的背影,叹口气想,早点离开也没什么不好。
卫立韫提着鱼到江家的时候,正看见江香军从屋里出来,她手里拿着一个钱包偷偷摸摸的似乎想要去哪里。
卫立韫皱眉看了一会儿,没太在意,直接提着鱼进去给江母。
江母看见鱼先是一愣,然后问:“怎么提过来了?”
“暖暖让我拿来的。”卫立韫将鱼提到厨房,然后说:“我今天刚钓上来的,你一会儿让大哥杀了炖汤喝吧!”
江母听说是江暖让拿来的,一时心里五味陈杂,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态。
她将这种奇怪的心绪藏好,然后转头问卫立韫:“你听小暖说过我今天找她的事情吗?”
卫立韫将鱼放到厨房的一个水桶里,脸上表情冷淡没有波澜,他说:“没听说,她没告诉我。”
江母便问他:“江泉想去你的那个城市工作,你愿意拉他一把吗?”
卫立韫起身,看向江母,他突然笑了笑说:“我并不愿意,江暖的意愿就是我的意愿,我无条件的随她。”
江母皱眉,卫立韫放好鱼就便准备离开。
江母又问他:“江泉的要求并不高,只是让你帮忙找个住处。我听说你帮王大哥找住处了,那么这件事情对你来说也不难。”
卫立韫叹口气,他转头看向江母说:“事情的大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暖愿意不愿意。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