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光天化日之下,面对着光亮亮犹如乳液一般纯纯的天空,我的内心有一种彻底摆脱人世羁绊、彻底放开灵魂的兴奋感,那一瞬间,我的情感升华到生命的极致,砰然喷薄而出,它在我眼前盛开,盛开出一朵洁白的雾花??????
啊!透过这朵雾花,我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一弯美丽的彩虹真切地出现在我眼前!
这时,风涌云动,圆圆的太阳犹如一轮赤白色的圆盘;那轮圆盘正好处在彩虹下方,艳丽的彩虹仿佛为她镶嵌上一道七彩的边框。
“父亲,你看哪!?”
“我看见了,儿子!白日,彩虹,白日叫彩虹整个地包住了!”
彩虹包住了白日——
彩虹中的白日!
☆、第四十七章 就这样失去了您
第四十七章 就这样失去了您
下山看着好像不累,其实比上山更难,如果你脚下没跟的话那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滚下去。所以,下山时全身都得蹬着劲,不能有丝毫的松弛,比上山更加紧张、更加吃力。
父亲下山的时候感到特别累,每下一步两条腿嗵嗵老打空,着地后又止不住地抖嗦。我紧紧搂住他一步一步下行,走不了几步便要歇一口气。好不容易下到一个小缓坡上,我扶着父亲在路旁的一个木桩上坐下来休息。山里人做事都想得很周到,在每一个大弯口、平缓地都会留一些粗大的树桩,让来往的人们歇脚。
这时候云雾已经散开了,太阳透过树缝照在父亲脸上,他的老脸上全都是汗水,即便是在阳光的照射下也是白惨惨的没什么血色。我一看吓得心里直发慌,忍不住埋怨起来:
“教您别来您不听,这下子累得不行了吧。”
“嘿嘿,是有点累,乖儿子,让父亲休息会儿,休息一下就没事了。”父亲陪着笑脸为难地说。
“成、成,休息多久都没问题,反正时间还早。”我赶忙安慰他。
歇息了好一会,父亲说歇够了便想自己起来,不料身子一晃悠差一点摔倒了。我自己也是累坏了没注意,这下子慌得急忙将他扶住,让他缓口气定定神,两人这才继续下山。
这样走几步歇一歇,走到一个山口,老父亲说累坏了,我们便在一块木桩上坐下。老父亲喘了半天气,心气方才顺过来,他侧过身子抱住我,双眼雾茫茫地看着我。我给他看得不好意思,便问:
“父亲,您平日里还没看够哇?这么看着儿子。”
“儿子,你跟我说实话,跟父亲在一起你真的高兴吗?”
“怎么又说这个?我不是跟您讲过多次,儿子我很幸福。”
“儿子,你年轻的时候就很依赖我,我真担心这要是父亲那天不在了,你??????”
“呸,呸!说什么丧气话。”我立刻止住他的话头埋怨道:“您怎么又来了?这好好的。”
“儿子,我说的是事实啊。你看我这爬一下子山,身体就吃不消,老父亲总是要走在你前面的。”
听了父亲的话,我顿时想起来出来之前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觉得父亲说这话似乎不太吉利,我这心里立刻酸酸的很难受——
父亲很清楚自己的病情,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所以替他儿子我担心。老父亲什么都为自己着想,可是,自己却无法留住他的生命,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老人家离开我之前让他好好高兴高兴。
“父亲,咱们不说这些行吗?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您得高高兴兴地,不许惹儿子伤心。”我陪着笑脸道。
“好,好,父亲不说,父亲高高兴兴地陪着我的好儿子!”
说着,父亲让我扶他站起来,我抱住父亲的身体,感到他身子没有一点力气而且似乎还有点发冷。我看了看父亲的脸,这才发现他脸色发紫,似乎有点不对劲。
好不容易将父亲扶起来,他自己也感到自己不行了,说:“一枫啊,我这是咋的了,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搂着父亲几乎快哭了出来,可是在这荒郊野岭,如果我不能保持镇定,那可不得了!我竭力忍住内心的悲伤,一面安慰父亲,一面扶着他一步步挨下山。
我也不知道我们究竟是怎么下来的,到了山下旅馆后面,我早已累得脱了力,放下父亲就着一颗松树坐下来。我回头来看父亲,只见他双目紧闭,满头虚汗,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父亲,您怎么啦?”我急得大声呼唤。
父亲微微睁开眼睛,气喘吁吁地说:“一枫,我、我一直瞒、满着你,我??????”
“父亲,您歇口气别说了,我、我这就送您回城里看医生。”
“一枫,我可能、可能不行了,父亲得、得跟你实、实说,我得了、得了癌??????”
“父亲,您别说了,您没事的,没事的!”我的泪水已经一滴滴淌下。
“儿子,我、我一直,瞒着你,我得、得的是癌、癌症。对、对不起!”父亲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说着。
“父亲!我知道,我全知道!”我再也忍不住,终于哭了出来,抱住父亲,放开嗓子,嚎啕大哭。
“你、你知道!?”老父亲浑浊的老泪汩汩流下??????
我的哭声惊动了老板娘,她急急忙忙地跑上山坡,一看父亲的样子,她也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是好。我急忙吩咐她帮我将父亲先搀扶到旅馆去,刚把父亲扶起身,旅馆里的伙计也赶了来,我们三人将父亲抱回旅馆,放进我的车里。然后,我立刻开车向林场医院奔去。
到了医院门口,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一把抱起老父亲冲了进去。
“医生,医生,快来看看我父亲,你们救命啊!”我疯狂地喊叫。
很快出来两个人,帮着我将父亲抱进急救室。进了急救室我整个人瘫倒在地,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父亲,仿佛一放手他就会离开我似的。
这时,值班副院长进来了,见了我便很吃惊地打招呼:“林书记,怎么是您?”
我一看院长我认识,一把抓住他的双手,焦急地说:“冯院长,求求你们,救救我父亲!”
冯院长将我从地下扶起来,关心地问:“您父亲?您别急,先告诉我老人家以前有什么病史。”
“我父亲,他、他是癌症晚期!”我捂住自己的脸,再次哭出了声。
冯院长听了,急忙回过身去给父亲检查,他还吩咐一个护士搀扶我出去休息,可我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情休息,坚持守在冯院长身边焦急地看着老父亲。
父亲此时已经开始呕吐,大口大口地呕吐,间或咳嗽几下。此时,又来了几个医生,他们忙碌地给父亲检查,不时地进进出出。冯院长坚持要我出去,说我在里面妨碍他工作,我向他苦苦哀求,哀求他让我在边上的椅子上坐着,他总算是勉强同意了。
坐在那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