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脉脉·上

    ——Why？

    ——难倒不应该是天雷勾地火直接送入洞房吗？

    ——为什么连关系还没确认？

    谢渺刚和徐教授、研究所的研究生们开完线上组会，点开微信就看见杜若若的疑惑叁连。

    前天她和容珏互相确定了对方的心意，将各自的心情摊开，才发现他们都在朝着对方跋涉。他们如此小心克制，差些就在岁月长河里错过彼此。尤其是容珏，当他确信她怀着同样的心情，不仅仅惊喜欢悦，还充满了懊恼悔恨。她想再没有人如他们，在触碰到爱时心绪如此复杂。

    他们甚至不知道要同对方说什么，包厢内的空气安静又躁动，一如他们的心。也是在那时她清晰直接地感受到容珏的心情，他自卑挣扎，却还是选择向她敞开了一切，露出柔软殷红的心脏。

    最后他们并未匆忙地确认关系，而是慎重地决定好好相处。他们错过那么多，需要一点一点地弥补，就如拼一副唯美的拼图，缺失的那些碎片不能任其空着。

    ——哪有这么夸张？

    她如此回复杜若若的信息，脑海里却出现容珏深情认真的模样，他望着自己郑重地说：“我刚才在想，如果不是你勇敢地跨出这一步，我能否主动走向你，我想我可能暂时是做不到的。这样胆怯的我或许并不是你所期望的，可我还是想要寻求一个机会走到你身边。”

    “我可以有这样一个机会吗，怀霜？”

    她一下就落了泪，对面的人慌忙俯身过来想要替她擦泪，却又怕自己这样的靠近唐突了她，只得傻傻地弯身看着她。她泪眼朦胧，望着他的眼睛开口，“那就从给我擦眼泪开始。”

    他在片刻错愕后笑起来，同样泛红的眼角微微上扬，是她从未见过的欢悦模样。随后他伸手温柔地去拭她眼角的泪，哑声说着：“怀霜，谢谢你。”

    这一声当中包含了万千无法言说的情意，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不止爱和喜欢才是表白。

    杜若若又发来新的回复：那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谢渺从回忆中抽身，甜甜地笑着回了信息：等他来追求我呀。

    ——？

    ——多此一举？直接确定关系开始甜甜地恋爱不好吗？

    ——真是不懂你们这些读书人。

    看着聊天框里杜若若的回复，谢渺捧着手机抿唇笑得灿烂。或许在旁人眼里他们是多此一举，可他们都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容珏想更加勇敢，能够成为她期望的样子。谢渺希望自己能被他坚定地选择，往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因他多虑敏感而被放弃。

    或许矫情，可谁又能说相爱的人不可以从头开始去学习爱、学习成为更好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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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容璟的婚礼，容家小叔容思信和谢荷也回国了，并且暂时没有再出去玩的打算，婚礼结束后便一直住在南山。

    容珏早上出门上班时碰到晨跑回家的小叔，被问及晚上是否要回家吃饭，他回道：“晚上有些事，就不回来了。”

    容思信颔首，“开车小心些。”

    “我知道小叔。”容珏心情好似不错，应承时带着些笑意。

    见他如此，容思信也挺开心，他以前就觉得容珏这小孩性子过于沉闷了些。早饭时他说起这件事，谢荷说道：“我也感觉最近小珏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容老喝着粥，觉得好像是这样，又好像不是。

    因为容琢谈恋了，谢荷玩笑似地说着，“别是谈恋爱了吧。”

    容老一愣，好像自己这老幺媳妇说得有几分在理。

    还不知道自己成为长辈谈资的容珏安安分分地上班，经开区图书馆的竞标已经顺利拿下，最近都在忙年中事务和图书馆的设计方案。他很忙，可这丝毫不影响他每天的好心情，今天他和谢渺约好要去看话剧，心情也就更加愉悦。

    那日过去已经一周多，这段时间他们尝试着换种方式相处，他如情窦初开的少年，笨拙地尝试着追求心仪的女孩。上次见面是两天前陪谢渺去书店找书，明明分开不算久，他却觉得已经很久没见她了，也不知以前那些不能见面的日子自己是怎么忍受的。

    最近顶头上司隔叁差五就早退，修明对此非常不满，上司偷懒苦的就是他这位助理，可他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任劳任怨地当社畜。

    他送进去一份文件，顺带提醒容珏四点有个短会。闻言容珏拧眉，“明天上午有什么安排？”

    修明想了想，“明天上午要和设计组商量图书馆设计方案的修改和新楼盘精装房的费用。”

    设计方案的修改最费时，每次讨论起来没两叁个小时根本无法确定。将短会推到明天上午的计划行不通，他又想了想只能按既定安排行事。等修明离开，容珏拿出手机解锁，纯色壁纸已经换成谢渺先前的宋制汉服自拍，眉眼温柔的女人就在他手机里。

    打开微信，根本不用费心，备注为“怀霜”的好友就在置顶处。他点开聊天框，聊天信息停留在谢渺叫他好好上班。他犹豫着，最后也还是如实地告诉她怎么回事：怀霜，我有个短会改不了时间，今天可能会晚一些。

    谢渺应当在忙课题的事，并没有立即回复。聊天背景图是谢渺前两天分享给他的一张风景图，雪山在蓝天下圣洁又神秘，他看了背景图好一会儿才关上手机去做自己的事。

    当手机屏幕亮起，提示有新的消息，他停下手中的工作打开，看到谢渺的回复：没关系，来不及的话我们可以周末再去看。

    他们之所以没订在周末去看话剧是想到周末人多，容珏见她这么说，回复道：来得及去看，只是大概不能好好一起吃饭。

    那边立即有了回复：我们可以看了再出来吃。

    她还在后面接了个容昭的表情包，配字是“可把我聪明坏了”。看着堂妹笑得狡猾的模样，容珏却觉得可爱的是谢渺。

    他笑着回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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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霜：你要坚定地选择我啊，以后都不要退却胆怯，永远要牵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