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的祖母担心其嫁到京中却不懂京中礼仪,以后在伯府的日子会不好过,是以这才求到赵氏头上。
赵氏此话一出,老太太的面色已经黑如锅底。
顾老太太一直想把自己的小孙子,周氏的幼子十三岁的顾文昌过继给赵氏好继承长房的财产,可前些年顾文昌小的时候周氏不舍得,或者说周氏心眼比较多,她觉得大房这种情况,小儿子迟早都是要过继给长房的,那可不能早,怎么着也得等养大了,自己养熟了才好过继吧。
可万万没想到等顾文昌过来十岁之后赵氏却不肯了,赵氏说,要过继,行,那就去顾氏族里挑个年纪小的养着。
赵氏背后可是定国公府,谁也拿捏不着她。
再等这话放到族里,赵氏的身份和财产谁不心动?族里可不就都站到了赵氏那边?
现在赵氏这话其实就是拿族长压老太太和周氏,把族长家的三姑娘接过来和顾娆一起跟宫里嬷嬷学什么规矩礼仪,可不就是把族长之势搬到了家里压着?
“这事儿且再说吧,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今日就先让晚姐儿搬到东院里住着。”顾老太太沉着脸语气强硬道,“我自己的孙女,我儿子唯一的一点骨血,从没在我面前养过一日,这事儿就是走到哪儿也说不过理去。”
她脾气本不是好的,一直忍着赵氏是因为赵氏背后的国公府,还因着老头子临终前的千叮万嘱,可是现在她都要被赵氏踩到头上了,她还要怎么忍?继续忍着,赵氏的心里也没有半点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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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晚还就在顾老太太身边坐着呢。
老太太绷得铁紧跟个石头似的腮帮子就近在咫尺,阿晚转头再看自己母亲隐忍但眼看就要发飙的面色,心中叹了口气,她拿了帕子掩了口鼻就连着咳了好几下,像是连肺都要咳了出来。
她这副模样,就是顾老太太都忍不住身子往后侧了侧。
老人家冬天最难熬,被过了病气可不是小事。
阿晚也乖觉的退出了顾老太太的怀抱,她又喘了好几口气,才对着老太太道:“祖母,我的身子尚未痊愈,太医嘱咐了,这些时日若是不小心注意,很容易落下病根,所以尚还需要日日熬汤煎药,不仅是吃的汤药,还有每日里浸浴的浴汤,都很麻烦,还有膳食,也都是照着太医的单子做的,孙女虽然也很想在祖母跟前尽孝,但若是现在就住进东院,实在怕滋扰了祖母,更怕过了病气给祖母那就是孙女的大不孝了。”
“此次我是要在家中长住的,祖母不若再等些时日,待孙女的病尽全好了,孙女院子里的东西也都收拾了,再到祖母跟前服侍,可好?”
阿晚说得温柔,眼神如水,明透清澈,再不像撒谎的样子,就算顾老太太原先已经打定了主意,可她现在看着阿晚这副模样也是犹豫起来。
主要是她怕阿晚的病会过人。
周氏看着阿晚那副病弱的样子虽心中不屑,但她的脑子也是个转得快的。
她见老太太那副神情就知道让阿晚住到东院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眼睛转了转,就道:“唉,这说的也是,晚姐儿在国公府娇生惯养惯了的,肯定住不惯我们东院,而且大嫂说要请宫里的嬷嬷过来教导娆姐儿,又要把族长家的三姑娘接过来,这样说我们东院哪里还能住得开?要不我看就让我们娆姐儿也跟着晚姐儿一起住到西院去好了。”
阿晚:......
不过这事还不等赵氏拒绝,顾老太太就黑着脸先拒绝了,她道:“烟丫头过来,自然是要住在东院里,这事以后再说吧。”
烟丫头便是族长家的三姑娘顾烟。
若是顾烟过来,顾老太太是决计不肯让顾烟住到赵氏那头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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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了一圈,顾老太太和周氏所有的打算都落了空,顾老太太再看阿晚那咳得就快断气的样子,连午膳都不想留她在自己房里用了。
阿晚是顾老太太长子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若阿晚乖乖巧巧,孝顺听话,是个正常的孙女,她自然是真心疼她,可阿晚本来就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情分已经薄了些,现在再病成这样,她就算要疼,也还是更看重自己的身体一些。
所以在阿晚又一轮咳嗽之后,她脸色就有些难看得冲赵氏道:“亲家母这到底是如何照顾的晚姐儿?好好的姐儿怎么就病成了这个样子?既病成了这样也就不该出门,在家好生养着,怎么这样大的雪天还要在外面颠簸?你快带了晚姐儿回房歇着,寻常的饭食也不要用了,只嘱咐丫头们煲些燕窝粥给她好生润着嗓子,养养肺。”
这不是你急匆匆的召了人过来用膳吗?
赵氏也不说什么,只上前从容地领了阿晚跟顾老太太告退,道:“母亲教训得是,儿媳这就带了阿晚下去歇息,母亲您好生用膳。”
回到了西院,阿晚也不装了,赵氏看她这样子叹了口气,道:“晚晚,女子太过病弱,终归对名声有碍,也不可装得太过了。家中之事,你只需眼明看着既是,母亲自能应付得过来。”
好在阿晚定的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