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花不完的钱财。「我是否该感谢你呢?没有在最後一刻趁我降落时用连绵炮火袭击我,让我有机会站在这和你对谈。」关宁搔了搔後耳,细长的手指挑起一戳细发,他拔了几根,从远处看不是很明显,「你就像这几根发,弱得可以。」
元瑾按压著自己的心,连我在他後头都能深刻体会到什麽叫暴怒,更别谈邻近他左右的护卫,他们更是抖著身体,有些软脚,一不注意便成为元瑾低气压下的亡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的岛上投下诸多未爆弹。只要一射击你的直升机,所有炮弹将引爆,杀了你一人等於毁了我全军。」
关宁缓慢的从直升机上走下来,轻慢的步伐和零警戒心,表露出在他眼里,元瑾连个渣都不是。「那我可否请问你是怎麽看出来了?」我眼睛一眯,注意到关宁右手很不自然,没像左手随意摆盪,右手刻意的想遮蔽众人的目光。我仔细看,右裤裆夹著一个红色遥控器,依据影集给的经验,估计是炸弹的遥控器。
「以你的兵力轰击我准备不周的战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可是你却故意拖延了,甚至还让我占上风。我观察後发现你除了射击外还洒下天罗地网的未爆弹,而你又为何开著架毫无攻击力的直升机,还派那麽多人保护你?」元瑾笑说:「估计不是你太伟大不然就是里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猜测,只要射了你,那些炮弹将会引爆。」
关宁偏著头,依然走著,这次手可没閒著,他有节奏的拍著手,赞赏元瑾分析力很足够。「不好玩,所以我说我不喜欢太聪明的。」看著元瑾瓦解的笑容,和眉头堆积出来的怨恨,关宁直白白的不多加修饰,坦白:「我通常找你只有两个原因。一,喝茶;二,为了利益关系。」
「请说。」听得出来元瑾已心里有数。
「不难猜,我要你把裘银育吐出来。备注:完好无缺的给我。」我觉得我被当成个物品。我冲关宁一看,他注意到我凶狠的目光,没多言,只给个淡淡安定人心的微笑,那一丁点燃起的愤怒一下子就被如狂风大浪扑来的羞赧湮灭了。
「我只要点他的记忆,这点不过分吧?」元瑾接过手下递来的注射器,另手猛然往後一伸,抓过我,用单臂的力量把我圈在怀里,注射器对准颈部,元瑾威吓:「只要我往这里一注射,他想起来後我立刻还你。」
「成功率多少?」这次,换关宁手里拿著遥控器,作势要按压,摧毁这块宝岛。
「不知道。」心凉了一半,这等於我是实验品,注射不成功的未爆弹,等著的是无法挽回的死亡。就在这刻,我脑里蹦出一段话,场景类似,状况类似,埋在心里最深处最鲜明的话。
「是生是死都没关系。活著,只会重蹈覆辙;死了,只会留下更多人渣。」
关宁的瞪大眼,不可置信看著在元瑾手里的我,我的眼布了层水雾,氤氲吐露热气的红唇微微张开,被风吹乱的黑发掩盖视线,慢慢的我沉入深渊,旋入漩涡之中,关宁一点一滴在是野里消失。元瑾的手贴上我的额,「你发烧了。」他给的答案。
「因为,我是被上天遗弃的人。」我傻傻笑著,像个疯子紧贴著元瑾,全身软弱无力,使不出力气,靠著脑里的一点意志努力撑下去。上天遗弃了我,我遗弃了身体;身体唾弃灵魂,灵魂唾弃这个世界。
「裘银育!」关宁此刻终於受不了,飞奔到元瑾那,想把我直接抢过去。元瑾看关宁松懈,没有把柄在关宁手上,立刻下令旁边的人拿起枪,对准关宁。「你看著我,裘银育!」关宁不畏惧那一把把比著他的枪,眼里似乎只存在著我。
「裘银育!」不论关宁怎麽叫,身体四肢不受控制,因为大脑彷佛被热水泼到,好热……如火燃烧般的闷烧,火苗烧向四处,胃一阵抽搐,我突然好想吐……「裘银育你看著我!」一双冰凉的手摇晃著我,眼里看著的是模糊不清的人影。
「你还要再伤我多少次……」眼前的关宁矮了一截,手无力的碰触我炙热的皮肤,头上的元瑾在一旁冷嘲热讽:「有必要为了一个人下跪痛哭吗?」一个手势,周围的人拉开保险杆,全神贯注的对向关宁。
「关宁,原本我们还可以一起喝茶聊天的,就因为你执意不让我利用裘银育,还因这个光有记忆而毫无用处的废人错失机会,害得自己沦落到被枪指著的下场。说你只爱美人不爱江山,还真贴切呀。」关宁不理会元瑾的耻笑,依然故我的自言自语:「十年了,还不够吗?你折磨我还不够吗?」脑子胀胀的根本无法负荷关宁的一言一句。
「元瑾!你可以趁这时把裘银育带走,但没必要杀了关宁吧!」一旁漠不关心的范情一时也慌张起,带著鼻音向元瑾求情。
「新雅衰落,元氏才能独霸全球经济,不是吗?」我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头低著靠在元瑾臂上,一只眼瞧著在地上趴跪的关宁。原来你也会我而伤心……只是游戏一切都结束了。绽放的花朵总有凋谢的一天,裘银育不光彩的人生终於能划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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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四 转机(上)
章四十四 转机(上)
看著元瑾的另手笔直的朝向天空,只要向下挥,那些人便朝著关宁扫射,而我则在药剂打入身体後,将伴随而去。也许人间不适合我们,阴间才是我们的归属之地。
来不及了,元瑾的手向下划,我听到扣下板机的声音,「拜托!不要──」长长的抖音震破天际,我挣脱元瑾的束缚奔向关宁,扑倒在他身上,元瑾似乎没预料到发烧中的我有能力反抗,手自然放开,给我制造机会。
「不要……」我哭倒在地,两手摸著关宁的面颊,泪流满面,哭得鬼哭狼嚎。觉得右小腿湿湿的,如针扎的痛,我猜肯定中弹了,幸好只有一个……要是全部一起来估计现在在关宁身上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这声音……」元瑾呢喃。
我记得“不要”二字没从我嘴里破口而出,那是谁呢?阻止了元瑾的杀戮。多亏刚刚的那叫声,元瑾收回刚才的命令,但这实在太仓促,几个人早已扣下板机,所幸我反应及时,压倒关宁,才不用忍受枪林弹雨的袭击。
关宁脸上的泪水多半是我贡献的,他抿著嘴,温柔的眼里只存在著我。我的指腹沿著关宁的轮廓勾勒出好看的弧形,我吐著气音:「我用十年爱你,你用三年证明你的爱。我觉得……很不公平。」我软倒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