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布说道:“父皇何出此言?咱们父子相得,乃是最佳的拍档,有谁能够离间咱们?”
刘远桥道:“你有这种信心就好,想当年,秦皇汉武,亦为人杰,最终还是被奸人所害,骨肉相残,令人扼腕,咱们父子绝对不能重蹈覆辙,朕在此有言,凡事无不可对人言,开诚布公,推心置腹。”
刘布说道:“这一个当然,父皇莫非是听到什么谣言不成?”
刘远桥说道:“能有什么谣言?你是朕至少看着长大的,你有几斤几两,朕会不知道吗?收起你那点小心思,老老实实的干活,这天下是朕的,也是你的,朕百年之后,还是要传给于你,不要指望全靠朕为你打拼。”
刘布说道:“父亲你不是说了吗?江山社稷是咱刘家的,也你的,就前而言,你可是当仁不让,至于孩儿嘛,等到父皇你当累了,不想干了,百年之后,才轮到我,目前没必要着急,没必要操这么多的心,儿臣天生命好,有一个好的老爹,不用奋斗,也可以坐享天下,何乐而不为?”
刘布这一般说,刘远桥其实是非常满意的,刘布有偷懒之心,刘远桥可是没有,他可是在皇帝的位置上,坐的很爽,想坐上一辈子,至少得在自己干不动的情况下才退,说句老实话,如果有人太能干了,威胁到他,反而还会令他心生忌惮。
放眼华夏帝国,唯一能威胁到他的人可能就是刘布了,现在他如此的懒散,其实也符合刘远桥的想法。
这天下间所有的太子都是一样的,皇帝在没有坐天下之前,他们是希望太子非常的能干,恨不得就是三头六臂一般的人物。
但是当天下稳定了以后,天下大定,他就不会希望太子这么能干了,太子这么能干,至皇帝于何地?刘远桥一代枭雄,但是他跟历朝历代的皇帝也都没有分别,心里面也有这个小心思,也就怕自己一个儿子的太子,做得不耐烦了,想换个位置试试,这就是麻烦事了。
现在看起来倒是挺好,刘布在太子在位置上,坐得非常的爽,还非常的满意,并且他懒懒散散的性格,其实是符合刘远桥的想法。
太子嘛,现在养着就好,等到他老了,搞不动了,再把朝政交给他,代代相传,这才是王道。
刘远桥道:“收起你这点小心思,天下很大,朕一个人管不过来,很多事情还需要你的帮忙,这天下是咱刘家的,许多事情,只有咱刘家的人能做,别人做,朕可是不放心,朕可不希望咱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天下,才不出几年,就变成了与大夫共治天下或者是藩镇割据的局面。”
刘远桥他既防这些是士大夫集团,同时也防这些勋贵集团,最怕的就是士大夫架空于他,也怕这些统兵大将,割地称王,所以他其实是相当的忙,相当的累的。
所以才会对刘布懒懒散散的,每一天在东宫里面吃喝玩乐,非常的不满意,非常的不爽。
这就是太子的难做之处,既得能干活,也不能太能干,凡事都必须在皇帝圈定的范围之内,这让刘布觉得辛辛苦苦造反一场,最终还不如以前日子过的舒坦。
刘布说道:“儿臣还真不信,有什么事能难倒父皇,如果有什么忙不过来的,交给手下的人干了得了,诸葛亮是怎么死的?是忙死的。”
刘远桥说道:“有些事情,你可以交给手下的人去做,有些事情却是不可以,你必须明白,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推心置腹,即使他是你的心腹。”
刘远桥对刘布说出这种话,其实算是推心置腹了,毕竟刘布就是他的儿子,是他的继承人,这江山打的再大再辉煌,以后还是要传给这小子的,如果是以前,把这样大的江山,传给那混账小子,他心里面是非常的担心受怕,现在的刘布,起码表现出能干的一面,有担当的一面,令他放心不少。
当然,他现在还很年轻,身强力壮,还能干个二三十年,还可以把这一切不如意的改好,这估计也是历朝历代所有帝王的毛病,恨不得所有的东西,就在自己手上完美和完善,一代人把几代人的活都干完,然后就把一个江山,轻轻松松的交给后代手上,让他们安享太平盛世便好。
刘布说道:“这一点儿臣自然是明白的,我也带过兵,知道怎么样才能用人,只是前些年,南征北战,卧冰踏雪,实在是过于劳累了,现在都提不起劲来。”
这一点,倒是引起了刘远桥的注意刘远桥说道:“你这身子骨,咋老是咳嗽?怎么不去太医院看看,他们怎么说。”
刘布说道:“收怎么不去看,不但去太医院看了,还在民间也都请了不少的大夫看,但就是老咳不停,有时候有点心跳极快,气血两虚,据说是当年打仗的时候,风餐露宿,落下了病根,慢慢调理便会好了,主要就是要多休息,多调养。”
刘布就知道自己身体有点小毛病的事情,是瞒不过父亲的,更何况他的这点小毛病,是他故意培养出来的,培养给他父亲看,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的完美,不那么的有威胁。
刘远桥说道:“既是如此,你便应该多听太医的话,好好的调养身子,能够交给身边的人做的,就交给他们来做吧?朕很快就会为你设立太子詹事府,朝廷该有的配置,你的都会有,慢慢学着接管吧。”
刘布道:“儿臣遵旨。”
刘远桥说道:“明儿有件事情你必须亲自去办,这就是礼国公府一趟宣旨,安抚他一下。”
礼国公就是钱谦益,他这一位礼部尚书,被封为礼国公,也算是位极人臣了,算是华夏帝国的顶级权贵,刘远桥将他捧得这么高,自然就是百金立木,作为一个榜样,招徕更多的人。
只是这一位礼国公显得有点运气不太好,钱谦益他在大明的时候,就想当首辅,想当到几乎疯的地步,即使被崇祯皇帝辞退回去,心里面还是念念不忘,一直都在运作,重新回归朝廷,所以民间都称他为乡野隐相。
钱谦益加入了华夏帝国,很大一方面,也是郁郁不得志,才希望在华夏帝国这里发挥所长。
按一开始的发展,他加入了华夏帝国以后,他就是首辅,当仁不让的老大,问起名声,论起影响力,论出身,无人能够相比。
谁知道华夏帝国成立了,却取消了内阁,没有内阁这一个机构了,自然也就是没有内阁首辅这一个说法了,这令他非常的郁闷。
取代内阁的是军机处,主要负责的是一个‍‌军‍‎事‎方面的事情。
这‍‌军‍‎事‎方面的事情,又非钱谦益所长,也是他以前一直所鄙视的,有点令他放不下身段加入进去。
所幸刘远桥对他还是非常礼愚,给了他一个国公的位子,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就可以世代富贵,与国同休,也算是位极人臣,名留青史,算是得到了一点安慰。
钱谦益自己当上了国公,也都立自己的长子为世子,对于他第二个儿子,就没有什么好的安排,也都没办法通过科举出身,所以便安排他在鸿卢寺当官,这一次出使李朝,主要就是为了积累经验,积累威望,为以后的升官做准备。
谁知道却发生了这等事情,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令他老泪纵横,据说钱谦益之子钱儒道,是被李朝人乱刀砍死的,尸体都拼不回来,传到了京城,老钱是当场的晕倒了,连皇帝都觉得可惜。
所以刘远桥对钱儒道进行了追封,并且对钱家进行了安抚,这是应有之意。
本来这皇帝出面,才是最高礼愚的,但是刘远桥又想自己堂堂皇帝,为一个后辈吊唁,有失身份,所以才让他的儿子去,刘布作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年纪也轻,去看这合适。
既然是父亲下旨,刘布不敢拒绝,他当了太子以后,并不喜欢应酬,也不喜欢呼朋引类,花天酒地,但是有一些必要的礼节,还是有的。
像这是钱家出了这般的事情,他必须有所表示才对,其实他已经以东宫的名义,送去了挽联、花圈、奠仪,也算是面子上过得去了。
现在皇帝让他去,其实就是让他代表朝廷去的,既然是如此,他便从命而去。
刘布在乾清宫吃了饭以后,又回到了前朝,去军机处领旨意以后,马上就准备仪仗,准备去钱家进行吊唁。
他这一种吊唁,并不是私人的拜访,是正式的,很讲究礼仪和规格的,万万轻便不得。
如果轻便的话,对方是认为你轻视于他,所以刘布也急不得,马上命令他的东宫,准备好全部的仪仗和卫队,这才能够出发。
刘布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作为华夏帝国的皇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很多时候,该讲究的,还是要讲究,否则别人还会说他轻浮,无人君之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