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忙得很少回家,应该也没时间谈恋爱了吧。那么雪也现在……不、应该说在跟数马分手后,是如何抚慰自己淫乱的身体的呢。
「……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听到了陶瓷相碰的清脆声音,回过头看到雪也将两人份的杯子放到桌子上。数马慌张地想坐直身子,腹部却传来一阵剧痛,立刻弯起背部。
「唔……」
「数马……!」
雪也变了血色,四处找来靠垫,塞到数马和沙发之间。数马借此慢慢地更正姿势,没再感受到腹部的疼痛。
「抱歉、数马。都怪我吓到你了」
「不……这不是你的错」
被雪也一道歉就觉得无地自容了。不得不怀疑起他这副被罪恶感所苛责的、充满担心的模样究竟是出自真心,还是只是伪装出来的。
数马从雪也的脸上移开视线,拿起为自己准备的茶杯。不经意地喝了一口后,吃惊地眨了眨眼。以清爽甘甜的水果味为特征的红茶,正是数马从小就喜欢喝的法国品牌。
受到热衷喝红茶的母亲的影响,老家配备了种类丰富的茶叶,数马也就自然地熟悉起来了。成为社会人后,在自己的公寓里也配备数个种类的茶叶。
在日本很少有店铺卖这种红茶,明明这么难入手,真亏他能买到呢。没想到能这么巧合地喝到喜欢的红茶,然而,这种乐观的心态很快就被击沉了。
……这、不是偶然。
在每天都跟雪也享乐的那段时间里,雪也的家里只有绿茶,所以数马带了好几种茶叶过去。记得当中也包括这种红茶。雪也很快就记住泡红茶的方法,常常帮数马准备好。
原本温度适宜的红茶,变成冰冷的冰块滑入数马的喉咙中。
「怎么了?数马。啊、难道太烫了?」
再次道了歉后,雪也拿着杯冷水过来了。
这次无法转移视线了。从雪也增加了凛冽感的美貌上,丝毫看不出他的内心想法。
「……没事。比想象中要好喝,所以吓了一跳」
「是吗?很高兴你能这么说。……这也是我最喜欢的品牌」
雪也微笑着要给数马续杯,但是数马拒绝了。现在已经什么都喝不下去了。
满脑子都是雪也的事。就跟那时毫不厌倦地贪求着彼此一样。
「……那么、让我们进入主题吧」
雪也啜了一口红茶,转换成律师的表情。
「刚刚那些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从那张字据里把握了大致的情况,但我希望作为当事人的你能亲口告诉我」
「那是……」
数马犹豫了下,结果还是决定全盘托出了。反正他几乎全都知道了,而且也卷入了那场事件,雪也有得知真相的权利。
「一切的开端是在两个月前。你还记得同班同学筱沢吗」
「嗯。跟数马同个网球部,关系很好的吧」
「对。他好像走投无路了,到我家下跪求我借他一百五十万」
在休息日驾驶车子的筱沢,不小心撞到停靠在路旁的车子。筱沢承担百分百的过失。
车子的所有者提出私了,要求赔偿一百五十万。要是好好支付就不再追究,否则就要告上法庭。
一百五十万的话,至今为止的储蓄还是能支付的。烦恼过后,数马无利息无担保地借给他,这也是考虑到筱沢近期就要结婚了。
筱沢曾介绍女朋友给自己认识。他女友的父亲很严厉,在筱沢上门请求多次后才答应他们的婚事。要是发生了诉讼事件,也许就没法结婚了。即使是因为自己的责任,筱沢也不想看到女友哭泣。
谢谢、谢谢你数马。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等到有钱了,绝对会还你的
筱沢像是跪拜数马一样不断低下头,之后就回去了。第二天,数马往筱沢的账户里转了一百五十万,然而并没有迎来圆满结局。
转账后过了几天,手机突然接到了陌生号码。对方自称是奥寺组的中山,告知了数马冲击性的事实。
筱沢所撞到的,是附近有名的黑社会奥寺组的干部的车。筱沢没有将数马借出的一百五十万支付给奥寺组,留下了赔偿金由友人春名数马代替支付的字据后就躲藏起来了。而且,筱沢当时没有向警方提出事故报告,反而在发生事故后,写下了承担全责的字据。
数马慌张地打电话给筱沢,但是筱沢的电话已经解约无法使用了,房间也变成了空房。根据隔壁的人所说,在数马转了一百五十万后的第二天,他就搬出去了。
此时数马终于理解了——不得不理解。自己被筱沢欺骗了。
中山告知的赔偿金额是三百万。是筱沢所说金额的两倍。筱沢不敢接受黑社会含有恐吓意味的交易,拿着数马的钱逃走了。还很周到地让数马当了替罪羔羊。
当然,数马未曾答应过要替筱沢还债。
一再主张想要钱的话就去找筱沢出来,可黑社会根本不接受。作为车子所有者的干部是中山的大哥,中山因此数次执拗地追着数马索取赔偿金。最后终于追到了公司里。
中山很快就离开了,不过由于同事报了警,数马向黑社会借钱、向黑社会的女人出手这类没有根据的谣言就在公司内四起了。
最终人事把数马叫去问话。多亏了直属上司的庇护,人事总算是相信了数马的说辞,但无法再让数马留在作为公司颜面的营业部里,被调到了总务部。恐怕是在等数马主动辞职吧。之前都相处愉快的同事们,也全都翻脸不认人了。
警察完全靠不住。筱沢杳无音信。在公司,同事们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走出外面的话,又担心奥寺组会来催债。在心得不到放松的日子中,数马想起来了。要举办高中同窗会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