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做什麽”
在被皇甫玄紫那个死人妖娇笑著拉进那间看上去简朴不能再简朴偏厅之後,魔夜风一直面无表情用慑人黑眸盯著对方毫不在意在面前不停忙进忙出身影。
呿。这也算个王爷麽
生活比个一般王公贵族还不如,更不用说身边一个侍女都没有,连拿碗筷这种下人做事都要亲力亲为。
“当然准备早饭啊,还没吃吧,二哥。”
不在意被自己屁股坐过之後,那黑脸大魔头一直用眼神凶神恶煞将自己剥皮拆骨。皇甫玄紫眯起月牙眸兴高采烈将“煮夫”才能发挥到极致,不到半个时辰就施展手艺鼓捣出几个像样小菜和一锅用鲜汤熬得香喷喷热粥端到魔夜风面前。
呵呵──
就算全天下人都怕这个杀人不眨眼恶鬼,皇甫玄紫也依然能在面前来去自如。
并不因为武功高於魔夜风,更不因为自己具备了什麽别人没有本事。而清楚明白知道,这个从小就缺失关爱男人用恐怖格所掩藏究竟对什麽东西难以自制“渴望”。
不就“情爱”二字麽
男女之情,兄弟之爱。所欠缺就这个,难以抵挡也这个。既然这个万人骑大魔能放下身段如此卑微去爱幕清幽一人,那麽也一定能够放下仇怨去学著做一个温柔慈爱好兄长。不管怎麽说,们都亲兄弟,不麽如果心中无爱,方才就不会坐在自己屋顶上看著这麒麟国王神色复杂发呆了。
“我跟你说过,不是二哥。”
不悦眯起狭长黑眸,魔夜风冷冷盯著皇甫玄紫素净俊颜。脸上表情变化莫测,让人不清楚情绪。
“那你是谁,骁王,小石将军还是魔夜风魔公子”
有一搭没一搭应著男人呵斥,皇甫玄紫满不在乎为盛了一大碗香粥。就好像对方谁本就不重要,所关心不过只两个人不能吃好这顿早饭而已。
“这是什麽”
嗅著扑鼻而来清香,魔夜风喉头滚动了一下,却迟迟没有动筷。
该吃这碗粥吗,现在这个场景不也太诡异了一点
按理说此时应该把握时机一掌把这个娘娘腔给拍死,然後再去杀那个冰山一样大哥才对。
可为什麽现在却安安静静坐在这里等著对方将方才在厨房里煮好东西弄给自己吃他们什麽时候拥有这般美好关系,在印象中自己和这个玄紫王爷可从来都没有过什麽过深交往啊。
“鲜汤荷叶粥。”
“用老母熬了汤撇去油脂下香米熬制而成,还在里面加了荷叶丝调香。味道很不错,可以吃吃看。”
见魔夜风仍旧在抗拒,皇甫玄紫叹息一声主动将瓷质汤勺塞进手中。
“没有毒,你还不敢吃”
“谁跟你说我不敢”
果然,傲慢惯了男人又怎禁得起一个娘娘腔讥讽。只见魔夜风终於折起袖口,挑著剑眉舀了一勺热气腾腾粥就往薄唇上凑。
“就凭你,即便下了毒我也有办法在死之前捎上你。”
口中说著狠话,但下一瞬滑粥入口却立刻愣在那里──荷叶香气像包裹在这些柔软米汁里一样,烫中飘著化不开浓郁。一沾舌尖立刻像待放花朵般在口腔之中滚动盛开,将吃欲仙欲死,仿佛这辈子都没有尝过如此好吃汤粥。
“怎样,是不是很好吃”
对自己手艺信心满满皇甫玄紫一见魔夜风那震惊表情就已经什麽都明白了。
只见弯弯月牙眸眯得煞好看,不著急自己吃,而像个细心侍奉兄长好弟弟一般坐在旁边托腮看著魔夜风吃了一口又一口。到最後还体贴将迅速空了碗接过手中,慢慢又为盛了一份。
“这里多得很,你喜欢话我可以常常熬给你喝。”
献宝似将旁边小菜也往对方面前推,皇甫玄紫甜美笑著,极尽殷勤之能事。
“常常呵呵。”
听了话,原本在专心埋头吃粥魔夜风却突然停下所有动作,冷冷笑了出来。
“玄紫王爷,你莫不弄错了身份吧再怎麽说,孤王也骁国国君,怎麽可能到身为敌国王爷这里常常做客呢”
“你不只骁国国君,还是紫的二哥,难道不是吗”
明白对方故意说这些话来跟自己划清界限,皇甫玄紫既不生气也不难过。而淡淡一笑,脸上表情真实而逼人。
“你能否认骨子里流咱们皇甫家血吗你能否认在我唤你时候自己没有感觉吗如果真这样,就凭我方才坐在你脸上就已经杀一万次了。而不会像个忍受弟弟淘气的大哥一样,宽宏大量坐在这里吃我煮的东西。”
“原来你还记得刚才放肆。你若想死,我不介意成全你。”
讨厌看到皇甫玄紫那张‍‎‌美‌人‌脸上一副运筹帷幄表情,印象中神乐也经常如此。
虽说自己智谋并不输於他们,但在某些时候,这些温文儒雅男人们总比自己更沈得住气,也更能够在暗地里使些意想不到手段,叫人防不胜防。
运筹於帷幄之中,决战於千里之外,才这些男人风格。相比之下,自己倒像个莽撞易怒,只知杀戮武夫了。
抿唇捏紧指尖汤匙,杀意顿时如乌云笼罩在眉心。“来,吃这个”
谁知身边皇甫玄紫不仅完全不怕,甚至还利落夹了一大筷子小菜硬用一只手掐开嘴巴给不怕死塞了进去。
“”
魔夜风不知道给喂什麽,但满嘴食物什麽威仪都没了,只留下一脸杀气恶狠狠瞪著对方。
“多吃点,别客气”
笑嘻嘻合上嘴巴,皇甫玄紫识时务闪身到一边扇凉风。
“”
原本还想立刻发怒,怎麽也得给这个没大没小臭小子几拳消消气。但在嚼了几下那小菜之後,魔夜风却猛用双手拼命扼住自己喉咙,一张黝黑俊脸憋得通红,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
“啊忘了告诉,这小菜用泡椒腌制,有点辣,不可以一下子吃太多哦。”
慢慢用筷子搅动著盘中剩下小菜,皇甫玄紫奇迹般从盘底挑出一大堆辣椒。月牙眸中露出惋惜笑容。
“嗯”
不这样说还好,说了之後看著那桌面上快要堆成小山辣椒,魔夜风只觉得满嘴都火,差点就泪流满面。
还好意思说啊
心中几乎狂怒爆吼,但苦於嘴巴已经辣麻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魔夜
《数据火影》吧
风只得坐在椅子上不断灌茶水,过了很久才稍稍缓和了口中灼烧感。
“喂臭小子”
终於能说话了以後,男人抬起鸷黑眸扫向在一旁悠哉悠哉吃早餐皇甫玄紫。
“嗯什麽事”
月牙眸稍稍张开一点,露出疑惑神色。
“有酒没有,咱哥俩喝几杯吧──”
“咱哥俩”喝几杯什麽意思──
低头凝望著正躺在自己床榻上酒醉熟睡男人,皇甫玄紫伸个懒腰露出一抹欣慰甜笑。
还好没有枉费装痴发癫折腾了一个早上,这家夥那张满杀气和霾脸上总算有了点让人看得下去笑容。
而且
说了“哥俩”二字。这是不是表示自己进攻成功,魔夜风在心里已经承认了兄弟身份了呢
“大白痴。”
细心掀起自己芳香四溢被单盖在魔夜风身上,皇甫玄紫坐在身边盯著那俊美无俦睡容。
“开心就说开心,不开心就说不开心。整天喊打喊杀死撑个什麽劲儿,难道杀了我们兄弟就真能让你变得更快乐些吗”
忍不住对著魔夜风脸数落了好几句,皇甫玄紫摇晃著春葱般玉指不断发出感叹。
“若不是你的子和那傻大哥一样都那麽又臭又硬,咱们皇甫家兄弟三个现在应该会生活得很快乐吧”
振振有词说著,媚眼瞥见魔夜风半点反应都没有显然醉彻底。皇甫玄紫吞咽了一口唾沫,决定一次说个够。
“虽说咱们不一个妈生,但起码流著和身上一半相同血吧。怎麽我的就格这麽好,人长得又这麽帅。你的脾气就这麽臭,行为还鲁呢嗯”
“要说这个人品啊,还要看自己修行。看看,再看看皇甫赢那个死棺材脸,都不好好修行才会惹女人讨厌知道不不过你们倒是真一样,一样欠扁。”
虽然对方只在睡觉而已,可感觉上却像玄紫自己已经占了绝对上风把对方骂得哑口无言一样。顿时,这貌美男人只感神清气爽信心倍增,口沫横飞越说越不靠谱。
“没事就跟我比比,别整天舞刀弄枪,伤到小朋友怎麽办看,种种花,弄弄草。怡情养,勤於保养。等老了时候皮肤还又光又滑,而你们呢,都愁得全褶了。幽幽还会继续爱你们吗别傻了。”说到最後,皇甫玄紫整个人都处於极度兴奋状态,双手叉腰只差没仰天大笑。
“然後呢”
优雅支起自己半边面颊,魔夜风嗅了嗅身上传来阵阵兰花香味。而後舒展著浓眉兴致勃勃看一旁皇甫玄紫自娱自乐耍宝。
方才喝太尽兴了,也许这娘娘腔酒太过美味,不小心喝多就昏昏沈沈眯了一会儿。哪知道这还没来得及睡熟,就听见皇甫玄紫自己碎碎念个没完。
要说这家夥也真胆大包天,不只将自己骂得狗血淋头,就连皇甫赢那个白痴也捎上一块了。看来,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大没小小子,魔夜风就要连做人人格都没有了。
“然後啊那当然幽幽抛弃了你们,跟我骑一匹白马浪迹天涯去啦”没有察觉到身後异状,皇甫玄紫娇笑著摆弄自己发尾,脸上春光无限。
“继续说啊,别控制──孤王听著呢。”
慵懒呼出口中酒气,魔夜风随手将额前碎发拨至身後。只见高大身子缓慢从软榻上坐将起来,带著森森杀气靠近皇甫玄紫身後。
“最後当然就你们几个挤在一起抱头痛哭啊额咦”
背脊传来阵阵凉提醒著美貌男人危机到来,惊悚万分回过身去正对上魔夜风意味深长笑脸。看到对方边笑便露出一口白光森森牙齿,直把皇甫玄紫骇得三魂去了六魄。
“嗷嗷嗷你不是不睡著了吗”
冷汗大颗大颗滴落下来,男人赔笑著往後退了几步,只差没捂脸尖叫。
“没有啊,你说那麽动情,我怎麽舍得不听呢。”
像调戏女人一样凑近玄紫那比自己矮上一头身子,魔夜风用手勾起下巴故意让面对自己笑里藏刀勾魂眼神。
“二哥我知道错了”
刹那间,男人眼泪哗哗。所有气焰都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般,消失只剩下两缕青烟了。
“呵呵,好了。我不跟你这消磨时间了。”
欣赏够了皇甫玄紫吓得七窍生烟可怜样,魔夜风放开身体抚著额头摇摇摆摆重新坐回床榻。
“有侍卫没分我一个,孤王有些喝多了恐怕难以一个人安全回到来地方。想要一个人来扶著。”
靠在床沿上闭目养神,魔夜风整个人飘飘然,很舒服。
“侍卫”
皇甫玄紫笑了。
“道真一穷二白,连个侍卫都没有麽”
说完,伸出修长手在空中暗号似拍了两下。
“出来”
话音刚落,就见一团人影滚动。一个身著黑衣年轻女人从不知什麽角落里像一个皮球般滚了出来。而後掸了掸身上土,站在了二人面前。
“这是我的贴身侍从,现在借给你。不要看她是个女人,就不相信她武艺高强。若说起杀人手段,即便恐怕也要非些脑筋才能参透。”
“主子。”
尽管身边坐堂堂骁王,但却像眼里只有皇甫玄紫一个人一般,连看都不看魔夜风一眼。
“乖,扶著二哥,从密道出不要被侍卫们发现了。”
玄紫轻声命令道。
“是”
女人拱手领命,而後走到魔夜风身边蹲下。
“骁王殿下,请爬到我身上来,可以背您出。”
“嗯”
犹豫望著眼前明显身材只跟幕清幽差不多小女子,魔夜风皱眉问道。
“背”
“嗯。请殿下不要怀疑,自幼练得内家功,力大无穷。可以背上两头老母猪绕後山跑十圈。”
老母猪
魔夜风哑然。这女人居然白目到拿自己跟猪比还母猪
“你说你叫”
轻咳一声,决定转移话题。
“对。”点头。
“可是女人叫不很荡吗”
“男人叫更荡。”
“好吧过来扶著孤王就好,不用背。”
将手搭在女人肩头,魔夜风抚著发痛脑门决定将今天事当做一场噩梦。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