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害羞得满面通红,僵硬地坐着,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在陈记,林海也没欺负人的欲望,不过是把三少爷的肩膀和颈窝咬出一连串的牙印,又亲出几块红痕,还没继续下去,陈轩的肚子就咕噜噜地叫起来。
“哎呦三少爷。”林海笑着起身,“你可真是煞风景。”
陈轩也觉得没面子,缩在被子里嚷嚷着要再亲亲,他明知三少爷是为了面子才喊的,却依旧压过去把人亲懵了。
“自找的。”林海捏着陈轩的鼻尖轻笑。
陈三少斗不过他,蔫蔫地裹着被子生闷气。林海则披着外衣坐在轮椅上,推门唤远方将带来的吃食热一热,都送到了三少爷的卧房。
其实都是些家常菜,除了还没煮好的菱角,都端到了陈轩的书桌上。三少爷裹着被子眼巴巴地盯着饭菜咽口水,探头探脑地看他都带了些什么。
“来。”林海等下人都出去以后,向陈轩招手,“我抱着你吃。”
“谁要你抱?”陈三少裹着厚衣服,蹬蹬蹬地跑过来,抓了双筷子,也不等林海开口,直接狼吞虎咽起来。
于是林海满肚子的话都化为了叹息,不时给陈轩夹菜,生怕三少爷吃不饱。
“不过一天没见。”他的筷子被陈轩咬住,“怎么跟没吃过饭一样?”说完却又怔住。
“三少爷。”林海的声音微微发抖,“你吃饭了吗?”
陈轩扒了一嘴饭,移开视线,偷偷摸摸地夹沾满油水的红烧肉。林海把被三少爷拨开的茨菇夹进碗里,又重复了一遍原来的问题。
“没……没胃口。”陈三少答得很含糊。
“陈轩!”林海突然提高声音,还把筷子摔在了桌上。
汤汁飞溅,陈三少吓得拿不住碗,可怜兮兮地叼着红烧肉望他。
“你和我闹别扭可以,怎么能不吃饭?”林海伸手擦了擦三少爷嘴边的油,好言好语道,“跟我回家吧。”
“不回……”陈三少低下头,自知对不起他,嗫嚅道,“你别管我了。”
“为什么?”
“总之你不娶……你不娶那个钱家的二小姐,我就不回去!”陈轩惨白着一张脸,豁出去了,捧着碗抽噎,“说到做到。”
林海没料到自己主动示弱以后,陈三少还是固执己见,顿时把手指捏得咯吱咯吱直响,也不管三少爷吃没吃完饭,直接摇着轮椅往屋外去。
“林海?”陈轩果然急了,饭也不吃,埋头往外追,“我爹还没回来呢,你……你别走,好不好?”
“三少爷。”林海拽开陈三少的手,冷笑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男妻,为什么见面要偷偷摸摸的?”
“如果你只是为了继续劝我娶别人,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他决绝地转身,“远方,把手炉带上。”
远方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把曾经属于陈轩的手炉拿走了。
陈三少一开始还沉得住气,但一见手炉被收走,神情顿时垮下来:“林海……林海把手炉还给我。”
林海头也不回地冲进雨里:“远方,替三少爷关门!”
“砰”的一声巨响,他们又身处两个世界。
第五十四章 鸽子汤
几个时辰前的温存都变成了泡影,林海抹掉额头上的雨水,一言不发地往院外去。
远方急急忙忙撑开雨伞,替他挡雨,又伸手扶轮椅,林海却不动了。
“记得让人给三少爷多添几个火炉。”他的声音被滂沱的雨水打湿,听起来模糊不清,“他怕冷,如果不暖和,根本睡不着。”
这回连远方都替他不值:“行长,你图个什么?”
林海垂下头,看着掌心里的指印,苦笑道:“我就是觉得三少爷在故意赶我走,可如果连我也走了,这世上哪有人还会在乎他?”
他说完顿了顿:“最后一次,我最后心软一次。”
“如果陈三少还是蛮不讲理,以后就这样吧。”林海摇着轮椅出了陈记的大门,陈轩的院子早已笼罩在一片水幕里,只一点昏黄的灯火在雨中飘摇,那间小小的卧房仿佛是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一艘破旧的船。林海想,如果连自己都不去拉一把,陈三少就该溺死在陈记的深海里了。他哪里会舍得。所以就算被伤得百孔千疮,林海也会奋不顾身地伸手拽住三少爷的手腕,与这阔少爷共沉沦。
远方把车开离陈记时,轻声感慨:“还好陈振兴不在家,要不然肯定又会拿咱们来看三少爷的事情做文章。”
林海坐在后排揉腿,心思百转千回,最后尘埃落定:“等雨停,记得去查查今天陈振兴去了哪儿。”
他蹙眉道:“我还是觉得那封信有问题,三少爷看完信以后神态不太对,还当着我的面把信烧了。”
不是林海为陈轩的所作所为找借口,而是那天早上的情形处处透着诡异。
“行长,您怎么没看看那封信?”远方调转车头,避开电车轨道,“三少爷烧信,您也该拦着啊。”
林海懊悔不已:“我哪里会拆别人的信看?我只当陈振兴写信来骂三少爷,没想到信里还会有别的内容,如今想来他烧得突兀,一点道理也不讲,定是信里有不能被我看见的内容。”
汽车在夜雨里缓缓而行,林海盯着被水滴模糊的车窗沉思,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陈三少到底在信里看见了什么,只觉得自己第二次着了陈振兴的道,愤怒不可抑制地在胸腔里跳动。
“先回家。”他被彻底惹恼了,嗓音低沉,“继续派人看着三少爷,我觉得他会忍不住跑回来。”
回来比去时走得更艰难,皆因雨大路滑的缘故,等汽车好不容易停在分会门口,云四已经等候多时,林海一下车,他就巴巴地凑上来。
“行长,出事了。”云四扯林海的手臂,“钱家的那个伙计今天闹得厉害,说什么车票就是今天的,非要出门,我们拦着,他竟急得用头撞门,这下可好,一撞,把自己都给撞昏死过去了,差点救不回来。”
云四的性格林海了解得很,说出口的话总带了三四分水分,所以并不在意,只吩咐远方盯紧钱家的伙计。
他勾起唇角,边往卧房去,边自言自语道:“陈振兴今日出了门,这伙计也闹着往外跑,天下能有这么巧的事?”
卧房的桌上散落着几颗桂圆,林海捏住,又松开,扶着床柱往前走了几步,继而卷起裤腿换药。虽然他对外宣称断了腿,实际不过是皮外伤,如今结的疤慢慢脱落,新生的皮肉飞速生长,每到半夜就痛痒难耐,睡眠变得可有可无。况且三少爷又不在身边,林海更没了睡意,他点燃烛火把早上未看完的册子摊开,还没看几眼,远方就端来了一盅鸽子汤。
“行长,您在三少爷那儿肯定没吃几口晚饭。”
林海搁下册子轻轻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