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敢看我？”空云落冷冷道。

    曲谙像被针猝不及防戳了一，轻抖了抖，才抬起头。

    此时，他才认真地，深刻地看到了空云落的脸。

    仍然是那样的俊美无俦，眉如剑，目似星，鼻梁高挺，唇线优美，优越的外貌总会给人一种压迫与疏离，曲谙好像很久才再见他，心中有一股陌生，还有一丝憧憬。

    “空先生。”曲谙喃喃道。

    空云落的眉头几不察地皱了皱，他很早之前就不爱听曲谙这叫他，更有他曾长时间以孩童之身曲谙相处，听惯了曲谙叫他洛洛，如称呼一改，他更觉不适。

    曲谙用上了轻松的吻：“你吃了解药，对不对？效果如何？有没有现副作用？”

    空云落言简意赅：“尚。”

    “那就好。”曲谙眉眼弯弯，“只是你早点相信我，事情就顺利多了，之后剌觅也不会……”

    “你在责备我？”空云落道。

    “我……不，是我不好。”曲谙咬了咬唇，“我的身份不做好，你警惕也是应该的。”

    “回答我的问题。”空云落道，“在地牢中，我曾听你对圣君说，你心甘情愿和他走，属实？”

    曲谙一怔，才想起这件事，“是、是的，但当时他说我不答应，就对你行刑。”

    “所以，你的心甘情愿是假的？”

    假的？那时他被己说的话所影响，的确真心想答应了圣君……这算是己催眠了己？

    “为何不答？”空云落捏起曲谙的，强迫他看着己的眼睛。

    在这样一双漆黑深沉的双眸之中，曲谙心尖颤抖，“是假的，我不想和他走。”

    “你在不省人事时，却向他伸手，想挽留他，这又如何解释？”空云落声音低沉，像在呢喃。

    “我不知道……”

    “不知道？”空云落指尖用力，曲谙的立即红了，“你身份成疑，却对圣君信任，想跟他走，就算昏迷也想挽留他，这意味着什，你说不知道？”

    “疼！”曲谙痛呼，“你污蔑我，我无意识做动作，你都要安个罪名给我，你……你简直无理取闹！”

    霎那间，空气凝

    固了。

    曲谙头脑空白，他都说了些什？

    空云落松开了曲谙，睥睨着他：“好，既然如此，你滚吧。”

    片刻后，曲谙被赶了马车。

    第112章

    段千玿犹豫地勒着缰绳，惊驰也颇为不安地踏着蹄，不舍离去。

    “这样真的好？”段千玿问，曲谙才刚醒来，浑身无力，就这将他随意放车，这荒山野岭的，处是危险。

    空云落冷酷无情道：“走。”

    段千玿别无他法，只令惊驰掉头继续前行，他给连宵使了个眼色，连宵了然，也跳了马车。

    空云落对此无议，段千玿才松了气，驭着惊驰只小跑着前进。

    连宵将曲谙扶到路边阴凉处，曲谙脸上还有不解，他甚至不明白己为什会被赶来。

    “你空庄主喜怒无常，奇怪得很。”连宵道，“老段也说他以前便是这样的。”

    “我认识的他不会这样……”曲谙心中无比混乱，他怎也想不到己熬过了所有痛苦，到头来居然是这个结果，他终于对空云落产生了怨。

    他实在感到难过，想冷静思考己的处境，但鼻子忍不住酸了。

    连宵也不太明白空云落的做法，虽说空云落的性子捉摸不定，但他对曲谙的好也是明眼人看得的。

    “你方才吵架了？”连宵问。

    曲谙点了点头，手揉着眼睛。

    “他也真是的，你身体弱，也不懂得让让。”连宵抱怨。

    “他对我很有意见，非常讨厌我。”曲谙说，这话对他的伤害太大，他的眼泪时也流了来。

    “哎，别哭啊。”连宵顿时手忙脚乱，找帕子给他擦擦，“他怎会讨厌你呢？你昏迷的半个月，都是他亲力亲为照顾你，多余的事都不许经手旁人。你不晓得喝水吃药，他还……还嘴对嘴的喂你，我看他对你是喜欢得不得了才是！”

    这些事曲谙没有切身感觉到，唯有空云落的冷漠是真实清晰的。他以手臂挡眼，默默流了一会泪，便将己擦干净。

    “好了，想想接来该怎办吧。”曲谙带着鼻音道，“这里是哪？有人家？”

    连宵

    答道：“再往前约莫三十里，就看见村子了。”

    “三十里……”曲谙看了看己的腿，现在还是没有知觉，“连宵，劳烦你帮我找两根结实的木棍，我用来当拐杖。”

    “我背你罢。”

    “那怎行？我也是男人，骨头不轻。你来陪我，已经算是连累你了。”曲谙说。

    “咱先别着急走，我看老段会回来接应，还是先坐着避避暑罢。”连宵说。

    曲谙想了想，点点头。

    连宵就近摘了些野果，和曲谙坐着吃。

    “连宵，你要是不嫌弃我，就让我跟着你吧。”曲谙低声道，“我帮你打点医馆，帮你晒药草，你教我点医术就好。”

    连宵温和道：“当然以，我一个人，偶尔也寂寞。”

    “之后再发生什事，就都与我无关了。”曲谙疲惫道，“从此以后我就是路人甲……”

    连宵没明白他说什，只叠声说好。

    曲谙渐渐又累了，脑袋一歪，靠在连宵道肩上睡着了。

    连宵转头看着他，眼里有兄长一般的关爱。他抬手，想摸以摸曲谙的眉毛。

    一片黑影却覆盖了他。

    连宵抬起头，脸上划过讶然。

    来人是空云落。

    空云落蹲身，将曲谙抱了起来，再对连宵道：“回去罢。”

    连宵茫然，不明白这又是哪一。

    曲谙被抱起来后便醒了，睁眼看见空云落锋利的颌线，他立刻挣扎起来，“放开我！不是赶我走？放！”

    空云落不为所动，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他就这抱着不安分的曲谙，长腿一跨就踏上了马车，把曲谙放回之前的位置。

    连宵跟在后头也回来了，和段千玿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

    当曲谙的所有情绪沉去后，空云落的现，就只激起他的怒火。

    “我不想跟你走！”曲谙爬也要爬马车，“伺候不起了！让我一个人生灭吧！”

    但空云落轻而易举又将他拉回来，这来回两次，曲谙就体力不支了，喘着气瞪着空云落。这还是他第一次对空云落发那大的火。

    空云落却在曲谙愤怒的目光之，心

    情微妙的愉悦起来。

    以前曲谙对他好，是无条件的，完全奉献的好，这种好很不真实，总让他猜疑。此时的曲谙，眼中满是怒气，怒气中又夹杂一丝委屈，生动而鲜活。

    “你还笑我？”曲谙不思议道。

    空云落意识抬手摸了摸嘴角，那果然翘着。

    “老实呆着。”空云落道。

    “是你把我赶去的！”曲谙怒道。

    “这不又把你接上来了？”空云落道，他的话，倒像在说曲谙才是在胡闹。

    曲谙心中更气，咬牙说：“那我还该感谢你了？”

    “不必。”空云落认真道。

    “……”曲谙许久没被这气过，心率失速，喘不上气，眼眶又红了起来。

    空云落皱了皱眉，找药，习惯地先进己嘴里，在对着曲谙的嘴喂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