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时沉默。
“我早被他滋了一手!”曲谙崩溃道。
“谁没被滋?”段千玿道,“他是你子,理应由你来。”
曲谙一脸菜色,把襁褓中的婴抱到床上,正巧看见空云落睁眼发呆,也愣了。
“庄主,您醒了!”段千玿惊喜万分道。
“我……”空云落几乎不发声。
段千玿马不停蹄倒了杯水,扶空云落起来让他喝,接着又很知趣地把婴抱起来,“我让萧责换,你先聊。”
语毕便将剌觅也带走。
“我还没和他说话……”
“没人想听你说。”
“呜……”
“咳。”曲谙轻咳一声,“感觉怎样?”
空云落看着他的脸,眼睛弯了弯,“很好。”
“我去看看他。”曲谙指了指外边,便也要去。
“哎。”空云落叫道,很是委屈,“你看看我吧。”
曲谙:“……”
“你又救了我。”空云落低声道,“是不是很疼?”
“这次没什感觉。”曲谙摸了摸鼻子,这话倒不假,空云落的因果阴差阳错地了结了,世界意识也不再揪着他不放。
“我有许多事想你说。”空云落道,“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哦。”曲谙目视着前方,不再看他。
“后我否留在你身边,慢慢说?”空云落小心翼翼地问。
“把身子养好再说吧。”曲谙糊道。
空云落经历几番生死,只想要个确切的回答,他急道:“我想弥补先前我的过错!”
“不必了,你我互不相欠。”
“你让我为你偿命才是互不相欠,但你救了我!”空云落深深看着他,“……为何要救?”
“……”
空云落闭上了眼,轻声道:“你喜欢周寻,要我一辈子只做周寻,又何妨?”
“你!”曲谙瞪他,“当我傻?”
“对不起。”空云落声音微颤,眼眶发红。
曲谙:“……”真想骂人!
空云落体格基础好,又躺了一个月,只需
恢复手脚的灵便。恢复的这几天,段千玿将他昏死期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
楼雯润难产而死,曲谙收养了她说孩子,这孩子命硬得很,母亲都成那副怕模样了,他仍生活了来,虽不足月,但还算健康;蓝宁死了,斜山派的人把他的尸体领了回去,他还算明事理,没把锅都扣在不归山庄身上;风里失踪了,不知是死是活。
“过几日我和萧责便要回不归山去了。”段千玿道,“庄主,您有打算?”
“我……”空云落望向了窗外晒太阳的曲谙。
“庄主,恕属直言。”段千玿在他面前单跪抱拳,“潋城一役,不兄弟命丧其中,此时正是需要您主持大局之时。”
“我明白了。”空云落道。
“又尿了!剌觅,再取一块尿布来!”曲谙喊道。
没多久,传来一声惨叫,“他拉粑了!”
外头手忙脚乱忙成一片。
空云落叹气,床走去,“我来罢。”
曲谙扭头看他,“你会?”
“试试看。”空云落道。
他轻轻托起婴的小屁股,用湿布净,再裹上尿布,最后套裤子,整个过程不到半柱香。
做完一切,他收到了面八方惊讶赞赏的目光。
他咳了咳,“小事而已。”
他悄悄瞄曲谙,曲谙眼里是明晃晃的敬佩,瞬间他的心化成一滩甜水。
晚上孩子老爱哭,还是一阵阵地哭,曲谙得抱着哄,有时候这还不够,他得边走边哄。
后半夜眼睛都睁不全也得走。
这晚也是,他嘴里机械迷糊地说着“不哭了不哭了”,脚步都困得虚浮,走着走着,还撞上了一堵墙。
他被弹开,往后倒。
一只手臂及时揽住他的腰。
“你去睡,我来。”
曲谙困得不行,点了点头,把哭闹地孩子交去,倒床就睡。
空云落无奈摇摇头,转头对孩子又严肃地皱起眉,“别给他添麻烦。”
“哇哇哇哇!!”孩子哭的更大声了。
早上曲谙醒来,见孩子没在己身边,心头一坠,再扭头,见空云落靠着床所在地上,
怀抱着孩子,一大一小睡得香甜。
他松了气,接着不知为何,笑了笑。
萧责曲谙辞行时,曲谙正给孩子喂奶,听了头也没怎抬,回了句:“那你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庄主也会听我一道离开。”萧责道。
“他去哪?”曲谙脱而。
“然是回不归山庄。”萧责答道。
曲谙喂奶的手停了来,许久才道:“哦……”
“你也要一起?”萧责问,如他暂停留在一个小镇客栈里,不管是回不归山还是九圩都很遥远。
“孩子太小,经不起奔波。”
“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便启程。”
“是他说要走?”
萧责曲指按唇,压了笑意,“你觉得呢?”
曲谙烦躁了起来,“叫他进来。”
没人叫,空云落主动走了进来,老老实实站在曲谙面前。
“明天就走?”曲谙面无表情。
“你让我留吗?”空云落小声道。
“那我让你走了吗?”曲谙吊高了声音。
“咿、咿、咿哇——!”被冷落许久的孩子惊天动地嚎哭了起来。
空云落立刻娴熟抱过来,坐在曲谙身边,拿起汤匙继续喂奶。
萧责:“……”他总觉得己的眼睛时不时点毛病才看到这画面。
“等我找到比你更好用的奶妈,你才以走。”曲谙道,不然岂不是白救他一条命!
空云落话中带笑道:“好。”
于是走的人只有萧责和段千玿,空云落暂将事宜交由萧责处理,书信联系,晚些时日他再回去。
“洛洛,不许咬尿布!啊啊啊啊又尿了!空云落!”曲谙喊道。
空云落笑着应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