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穆和周聿程在山间别墅一住就是两个月。
暑热炎炎,市的夏天一向难熬,周聿程现在的身体底子太虚,不宜受市里随处开到最大的空调冷气,别墅这边山深林密、清凉幽静,住着正是舒服,周家人来看过一次后便放了心,连声让两人安心住着休养,能拦的事全都拦着不让传过来打扰到他俩,越发得过二人世界了。
闫穆和周聿程事先规定好了,每天基本只在相对固定的时间段做爱,其他时候任周聿程多么躁狂、怎么哀求,最多用手帮他弄一弄。
想要的人就在跟前,周聿程食髓知味的身体当然不是用这种方式能敷衍过去的,但没办法,他拿闫穆没办法。
开始的那段时间很是艰难,毕竟毫无自制力的周少爷几乎随时随地都能发情,越是得不到满足越是焦灼,如果不是闫穆看得严,出事都能好几回。好在压抑之后的满足来得格外甘美畅快,欲仙欲死,周聿程尝过一次就上瘾一样无法拒绝。渐渐地身体接受了这种规训,汹涌的情欲得到相对稳定的发泄,每天的生活内容规律起来,不再是刚被救回来整天由性瘾控制浑浑噩噩行尸走肉的状态。
其实就算这个程度,闫穆也还是不太满意的。
他只能通过保证充足睡眠和营养摄入来维持周聿程的身体状况,然而同频率、长时间、过于激烈的性爱对于周聿程而言身体负担过大,其实并不合适,但已经是被医生改造得近乎人形肉便器的淫荡男人所能接受的最低程度了,再得不到满足的话,被欲望烧昏了头的周聿程只会更加癫狂地自残自伤。
于是别墅里的日常就这样慢慢稳定下来。
每天一大早,周少爷还在睡梦里没醒,性瘾严重的身体过了一夜后就又要发作,闫穆总要先和他做上一回才能起床,哄着还困得厉害的周少爷吃完早饭后,周聿程继续睡,闫穆则做些自己的事,不过更多时候是被缠人的周少爷黏着一起躺在床上。
将近中午的时候叫醒周聿程一起吃午饭,在落地窗前坐着坐着就又做了起来,闫穆早上发泄过就不是怎么想了,便慢条斯理将周少爷两个肉穴都磨得水淋淋直发烫,才在男人的哭腔里给他痛快。被喂过了的周少爷一下午就跟没骨头猫似的贴着闫穆,搂着腰,扒着腿,抱着膝,迷迷瞪瞪跟着闫穆调整姿势。
傍晚暑气渐退,山风送爽,闫穆就拉着不爱动弹的周聿程在山坡上树林里散步,暮霭、云霞、林翳,虫鸣、花香、鸟语,即便是周聿程也在某个瞬间凝视男人的侧脸生出岁月静好人生珍贵的平和感受。不过矜贵的周少爷体力不行,没走多远就累得一身汗,喘不上气,迈不开腿,只能让闫穆背着或抱着慢慢走回别墅。
晚上自然更加名正言顺胡天胡地,有时候没等进门就在门廊里缠在一起,或者是在浴室里洗着洗着就变了味,沙发上,地毯上,餐桌上,玻璃窗上,基本都试了个遍。夜晚的周聿程像喝了春药一样特别容易兴奋(其实白天也一样容易兴奋,只不过闫穆白天有心规训,他也不得不克制),再也不是那个树林里连路都走不动的懒骨头样,不知疲倦地缠着闫穆一回又一回,闫穆比白天更有兴致更配合,一屋子动静持续很久才停下
事理常常不禁说,说穿了就难听了,闫穆引导周聿程进行自我控制的过程和驯兽师培养野兽条件反射行为的过程没有太大区别,都有种驯化的意味。但是给那头被医生改造出来的失控淫兽戴上枷锁,却是为了让他重新回到人性化的生活。
这样的两个月下来,效果很明显。
欲望有了相对合理的疏解方式,人也被照顾得妥当,周聿程气色显见地好了不少,不再脸色青白,状若游魂。山间清静,没有各种暗含哀痛心疼、幸灾乐祸、小心翼翼、异样打量的目光,没有让人无法忍受的喋喋慰问和特殊对待,只有他和闫穆两个人,仿佛做什么都是正常的、自然的,仿佛活着也不是那么让人恶心、让人无法忍受。
不做爱的时候,周少爷偶尔也会抱怨着挑食,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看电影,许多诸如此类的场景,闫穆偶尔会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可惜的是,回归人的生活,人性中原本就附着的暗影也一同挣破那层浅浅的束缚。
“嗯,我知道了。”
闫穆放下手机,往盘子里淋上沙拉酱,完成最后一步的搅拌。
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来人贴在闫穆背上,脸颊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可以吃了吗?我饿了~”黏黏糊糊的腔调,让人搞不清他“饿”的到底是哪里。
闫穆状若无意地拉开缠在腰上的手,端着盘子转身,叉起一颗圣女果喂到来人嘴边:“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唔,好吃!”
周聿程嘴里裹着圣女果咀嚼,淡红的汁水染了点在嘴唇上,他一点也不在意,眯着眼认真品尝。
明明这么漂亮的相貌,乖巧的时候这么讨人喜欢。
谁能想到,这段时间市接连十几人重伤致残、几家公司破产、上千人失业的一系列连锁事件都是他主使的呢?
第一眼看到手下发来近期报告里那几个熟悉的名字时,闫穆就有所察觉了。周聿程失踪那几个月里的非人遭遇有自作孽的成分不假,跟着他狐假虎威、为虎作伥的那群人也功不可没,周少爷是傲慢自大又冷酷不错,也亏了那群狐朋狗友不怀好意煽风点火,将这份冷酷无情火上浇油烹成了残忍恶毒。医生没时间没能力把当初毁了女儿的那些人一一找出来报复,所有的憎恨都发泄在了最显眼的周家少爷身上,逃出来的周少爷又怎么可能自己忍受凄惨,而让其他人好过呢?
同同在上目中无人的周少爷本来就是无事也迁怒的那类人,何况这回栽得这么惨还有替人受罪的成分在里面,满心阴暗的他恨不得所有相关的不相关的人都沦落得比他更惨千百倍!
果然,闫穆手下沿着这个方向查到的信息显示,周聿程的报复只会更疯狂。
曾经经常围在周聿程身边的那些人无一例外全都出了事,某几个人的凄惨程度如果不是明显被压了媒体报导的话,显然够的上社会新闻舆情焦点。
而这才只是一个开头,那些人家里大大小小的产业也没被放过,显然周家出手了,同样带着迁怒与恨意的周父周母默许乃至纵容了儿子的行为,用最泄愤的方式毁掉了几家经营,连带着这些公司里毫不知情的员工也都以最猝不及防的方式失去了工作。
周聿程已经做的过头了。
即使是上辈子时刀尖舔血锤炼得足够冷漠的闫穆也不认同他牵连太多无关人等的无差别伤害,何况是重获新生后格外珍惜如今安稳平静生活的闫穆。
都已经可以一脸平静不露痕迹地实施报复了啊
曾经狂妄愚蠢的纨绔周少确实长进了不少,大概,是时候能丢开所谓的救命稻草了吧。
闫穆咽下周聿程喂过来的沙拉,垂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