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糊糊走进卫生间,上完了厕所,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旁边还有人。
池珺宴有几分吓到,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邵斯衍正拿着剃须刀,一脸不知该说什么地望着他。
池珺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Omega的体毛通常较淡,大多是没有胡子的,偶尔有几位美髯公,也会精心修剪成漂亮小巧的形状。
他的体毛就属于淡的那类,自从怀孕之后,更是薄得几乎看不见了,半个月也不见得要修一回。
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他曾系统学习过的生理知识告诉他,再过不久,他的皮肤会比现在还要光滑细腻。
和这个世界的女子怀孕后反而会伤害自身不同,身为Omega,怀孕期间几乎是天天变美。
有资料显示,这大概是基于群体的保护。
因为孕期出轨是一把每个Omega都无法承受的尖刀。
于是在演化过程中,Omega就将此刻入了基因本能,让他们在孕期越变越美,不因月份增长而皮肤变差,激素紊乱,甚至身体肥胖。
有这样的外部条件辅助,再加上信息素和精神触手的多方契合,AO的婚配能够基本趋于平稳安定。
邵斯衍有些不自在:“你醒了。”
以往他们同处一室的时候,如果需要用到厕所,一定会等另一个先出来。
邵斯衍还没有经历过两个人都在卫生间忙活的状态。
这感觉有点奇怪,他一时弄不明白,只能打了个礼貌的招呼,而后背过身去,继续对镜剃须。
池珺宴全身的细胞才苏醒,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清冽宜人。
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觉得不太合适,不符合他们之间的新关系。
于是他说:“嗯,老公。”声音还有点刚醒的酥哑。
邵斯衍:“……嘶!”
他刮破脸了。
人脸毛细血管丰富,很快一道血水在脸上冲出一条鲜红痕迹。
邵斯衍面无表情地按住伤口。
而罪魁祸首池珺宴在丢了一个深水.炸.弹之后,已经退了出去。
邵斯衍:……
他忿忿地处理好伤口,继续剃须。
等他处理好突发事件后出来,池珺宴已经在另一个洗手间洗漱好,精神奕奕地坐在餐桌前享用早餐了。
他大快朵颐,眼睛晶亮有神,完全没了刚才迷糊的样子。
在看到他脸上的伤痕后,池珺宴轻轻啊了一声,关切地问:“邵总,脸上,是怎么弄的?”
邵斯衍的第一反应却是:“你怎么叫我邵总?”
池珺宴顿了一下,小声解释:“我不叫你邵总,要叫什么?”
刚才还叫他老公,现在就来装傻?
邵斯衍恨得牙痒。
他百分百肯定,眼前看似乖巧的人,绝对是故意在跟自己作对。
他也没什么顾忌,直接说:“你刚才可不是这么叫的。要我提醒你一下吗?在卫生间里。”
池珺宴却玉面飞红,偷偷瞟了眼在一旁给邵斯衍布菜的阿姨一眼,轻声说:“那是在私下的时候,旁边没别人。你不是说,不能主动暴路我们的关系吗?我要是习惯了在有人的时候也那么叫你,到时候叫顺口了,说漏嘴了怎么办?在没人的时候,你喜欢听的话,我还会那样叫你的。”
池珺宴有理有据,邵斯衍无法反驳。
他凤眸冷睨,冷声道:“什么叫我喜欢听?我当然不喜欢听!”腻死了。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小娇妻设定吗,还“老公”?他没当场吐出来是他涵养好!
池珺宴哦了声,脸上红晕消退,垂下头:“那好吧,我以后就不那么叫了。”
样子有点委屈。
就连阿姨都略带不赞同地看着邵斯衍。
邵斯衍:……
有理说不清。
邵斯衍堂堂一个霸总,结婚的头一天早上,硬生生被池珺宴气得内伤。
他板着脸去了公司。
时隔一天而已,下属们纷纷被精力莫明出奇好的BOSS给虐身虐心,忙得陀螺一样,都要飞起来了。
有同事拉着庄秘书打听:“庄秘,邵总到底怎么了?咱们上季度的业绩不是挺好的吗?”用得着这么使唤人吗?
“都快过年了,只咱们内部抓这么紧,别的跟不上也没辙啊。”
这个时候多少公司工厂都停了。
庄秘书是知道内情的,不敢跟大家说这是因为BOSS结婚导致的,只能含糊地安慰着大家,告诉他们有付出才有收获。
“总之,邵总不会亏待大家。”
打发走了叫苦连天的同事,庄秘书走进了总裁办公室,试探地问:“邵总,今天回哪?”
按理说,昨天邵斯衍刚飞出国办了结婚证,今天应当回老宅和家长亲戚们吃饭的。
邵斯衍却奇怪地问:“回璟湾。怎么,老头找你了?”
昨天打没挨够?还要点个上.门.服.务?
庄秘书品出味儿,忙撇清:“没有,就是一般像遇到大事,值得纪念的事,我女朋友都会叫我安排一些惊喜节目。比如去有名的餐厅吃顿饭什么的。”
邵斯衍觉得更莫明了:“比得过我的厨师团?”
庄秘书:……
这刀扎的。
打工太难了。
庄秘书铩羽,出去了。
邵斯衍却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但道理是庄秘书和他对象的,跟他邵斯衍,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他和池珺宴,不过是为了突如其来降临的孩子合法出生而组成的临时夫夫,不需要什么仪式感。
但他不去找仪式感,仪式感却来找他。
邵斯衍一回去,差点被别墅里铺天盖地的红喜字给戳瞎了双眼。
他立在门口良久,才寒声问:“这是什么?”
阿姨满脸喜气,理所当然地说:“婚礼啊!”
邵斯衍:……
他面无表情,甚至还倒退了半步。
阿姨却像是没看到他一脸的抗拒一般,伸手自然地接过他的包,替他脱下外套挂好。一边做这些,一边嘴里解释道:“虽说领了证就是合法关系了,但咱们国家自古以来,结婚仪式都是要大肆操办的。”
阿姨顿了顿,有些可惜地说:“先生和小池的情况特殊,不方便大操大办,咱们就自己热闹热闹。”
邵斯衍的脸都绿了。
阿姨是他雇的人,站的是他的立场。
这么一搞,池珺宴岂不是认为自己深爱其人,而他所有对池珺宴不耐烦的表现,都是表里不一的装样?
阿姨一片好心,邵斯衍也不想就这件小事对她怎么样,只能压着脾气,揉着额角说:“不需要。都撤下去。”
阿姨又劝:“先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说句托大的话,我拿先生当后辈子侄看待。你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