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是他叫了外卖的时候，所以他想都没想就把门给打开了。

    开了门之后，首当其冲的就是一个熟人的脸。而现在这个熟人身后的……不是他爸又是谁？！

    元丰闰的脸黑如锅底，看着眼前的儿子，气都差点喘不上来了。他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趁手的东西，只能徒手对着儿子又打又踢。

    同行的人见了，立刻高喊道：“哎哟！老元你这是干什么，悠着点，孩子可能有什么苦衷，你别……”

    “苦衷？什么苦衷连书都不念了？！”元丰闰气得胸口起伏得厉害，如果手头有棍子，他铁定要抽死这个混小子！“我辛辛苦苦挣钱供他去国外读书，他倒好，书也不念了，躲在国内……”

    ……

    白歆听钟特助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元襄已经被他爸亲自押回了学校，去撤销休学申请了。

    钟特助一开始是搞不懂霍轶怎么没事要查一个他听都没听说过的人，可等到开始着手查了，钟特助才发现，原来都是为了白歆啊！

    这个元襄，是白歆的高中同学兼好友。

    可如果单单是这样，那完全没必要查的。

    钟特助脑子转得很快，再加上查出来的一些事，立刻就让他脑补出了一场爱恨情仇。

    所以，他才会在跟boss报备过了之后，又对白歆提了两句。

    八卦是主要，探口风倒是其次。

    白歆之前就听霍轶说了两句，但霍轶并不是一个很擅长讲故事的人，所以，只是很简单地跟他描述了这件事，一语带过的那种。可钟特助就不一样了：在白歆跟钟特助还不算熟的时候，只觉得钟特助是一个很严肃、认真的人，可相处久了，白歆就发现，钟特助这个人其实很八卦，能说会道。

    钟特助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提测一句，白歆竟然很捧场的样子，马上就把话匣子打开了，一股脑地把自己知道的事都抖给了白歆，描述精彩得简直就跟钟特助人在现场似的！说得那叫一个口若悬河，整个情节都是跌宕起伏的！

    钟特助说完了之后，才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你跟董事长，是在谈恋爱吧？”

    白歆没想到钟特助会问这个，愣了一下，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钟特助从白歆的脸上看出了尴尬，刚想打圆场，就看到boss很主动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空杯子。

    霍轶看着正在聊天的两人，又瞟了一眼那摆在桌上的被他按亮了的指示灯，“聊什么呢？”

    “呃……没聊什么。”白歆伸手将霍轶的杯子接了过来，问：“柠檬茶可以吗？”

    “可以。”霍轶对着白歆颔首，在他转身准备去茶水间的时候问钟特助，“刚才聊什么呢？”

    “没聊什么。”钟特助这话刚说完，就接到了来自霍轶不满的目光，这才说了实话，“我们就是聊了一下元襄的事。”

    白歆立刻停住了。

    霍轶一听，就知道钟特助刚才肯定是在八卦了。

    他从来不会把不了解的人放在身边，尤其还是特别助理这样紧要的职位。所以，哪怕钟特助在他面前表现得再怎么不苟言笑，他还是对钟特助的秉性知之甚详。

    霍轶稍稍眯了一下眼，“不是说已经回学校了？”

    “是的。”钟特助点点头。

    霍轶似乎安排了人去盯着元襄，而这部分并不是他负责的，他只是隐约知道有这么个事而已。

    在boss这里分工一向是很明确的，什么人擅长做什么事，boss心里似乎清楚得很。

    说实话，有这样一个能拎得清的老板，对于下属的员工来说，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钟特助八卦归八卦，但会踩到boss雷区的事，他是不做的。

    “那还聊什么？”

    元襄的事，霍轶并没有交给钟特助，而是让柳管家那边安排了人去跟进，所以钟特助这边应该没有什么有关元襄的消息要说了才对。

    钟特助悻悻地点了点头。上班时间闲聊，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助理应该做的。最不该的是，他居然还被boss当场抓住。

    钟特助转过身，刚要去忙点什么，就听到boss说：“你刚问白歆是不是在跟我谈恋爱？”

    “……”钟特助瞬间怂了。他敢开口问白歆，却不代表他敢问霍轶啊！但是，背对boss是一个很不礼貌的行为。钟特助还是转过了身，看着boss点了点头，“董事长，我错……”

    白歆见霍轶一副要算账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站出来帮钟特助说句话。

    上班时间聊天，其实就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事，但像现在这样，被霍轶当场抓获，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是在谈恋爱。”霍轶打断了钟特助道歉的话，转而看向了刚才就应该到茶水间去帮他泡茶的白歆。

    白歆在听到霍轶准备兴师问罪就已经回头了，现在正好对上了霍轶的目光，整个人都顿住了。他飞快地眨眨眼，拿着手里的水杯转回去，快步朝茶水间走。仔细看的话，他的背影里还显出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等躲进茶水间之后，白歆才算是松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发现，霍轶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了：明明一开始的时候，他俩是互看不顺眼的吧？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居然就喜欢上霍轶了。好像，霍轶的每一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一个微小的动作，一颦，一笑，都恰好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霍轶不喜欢太酸的东西，柠檬茶里要加足了蜜才行。

    白歆把蜂蜜柠檬茶泡好了之后，刚才跳得乱七八糟的心也平静了不少，这才走回到办公的地方，可是霍轶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还不等白歆问点什么，钟特助和另外几位助理就已经冲他挤眉弄眼地暗示，boss已经回办公室里去了。

    “那我把柠檬茶给董事长端进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几个同事看他的眼神好像不太一样了。

    白歆严重怀疑是自己在疑神疑鬼来着。

    他刚进霍氏的时候，别人看他的眼神尚且不敢怪怪的，现在又怎么会怪呢？

    这么想着，白歆才端着茶按响了董事长办公室门边的铃。

    霍轶很快接了，“进。”

    ·

    白歆把杯子摆在霍轶平时惯常的位置上，不敢打扰霍轶的工作，这就准备退出去了。

    霍轶突然开口：“刚才钟特助问起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白歆怔住了，“我不知道。”

    其实这个问题，钟特助应该是很早之前就想问了，但他那时候才刚来，跟钟特助不算太熟，而且，他跟霍轶之间的感情其实……挺模糊的吧。

    白歆自己也形容不上来，可是，像钟特助那么人精的一个人，肯定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