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戴斯乔伊借助仅有隆起的突破越过了一道又一道的洪流之后,他抵达了行军队列的最末端,在队列的末端,是全军上下装备最精良的部队,所有大口径的火炮,火力更加强大的重型坦克都在这里拍成一字长龙,缓缓地行进。但是现在,洪水和泥石流阻挡了他们的脚步,而来自敌人的袭击更是让守卫这些武器装备的士兵感到痛不欲生,他们不得不直面汹涌的洪水,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护身后的火炮。但是敌人最看重的却是队伍末端一门赫赫有名的大炮。
戴斯乔伊也是为了这门大炮才不惧千辛万苦从山路的中间段跋山涉水来到这里。而当戴斯乔伊见到了这里的景象之后,他便意识到自己刚刚接下了一个非常麻烦的烂摊子。敌人把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门大炮身上,因此这里也聚集了数量最多敌人,训练最有素的精英部队。敌军源源不断的从山顶冲下来,他们伴随着滚滚洪水向敌阵发起冲击。而队伍最末端同样也部署着全军上下经验最老道,最有作战经验的精锐部队,这是精英与精英的巅峰对决。
戴斯乔伊站在山坡上,放眼望去,守军排成了一道城墙,一座水坝,将他们身后的装备和敌人与洪水阻隔开,而山坡的顶端,敌军的核心战斗力拍成整齐有序的方阵,一队接着一队从山顶上跃入战场。一重重的攻击不断削弱着防御,敌人看起来就好像是无穷无尽,但是每一次冲击,守军都会受到重创。
终于,在夜幕和混乱的战局之中,戴斯乔伊找到了他的目标。在“月季花”大炮的边上,士兵们将所有装甲板最厚实的坦克都开到那装载着大炮的铁皮箱子前方,他们则利用坦克上的重机枪和护甲组成的铜墙铁壁应付着敌人不间断的攻击。虽然这似乎是一堵无法被突破的铁壁,但是戴斯乔伊看得出敌人正在打消耗战,每一次都用小股部队削减敌人的火力,等待那一击致命的时刻,而延绵几公里的防御墙每分每秒都在溃散,敌人将会利用那些漏洞渗透到他们的后方,发起致命一击。
戴斯乔伊越过了最后几个沟壑,纵身一跃加入了战斗,而这唯一的来自前方部队的支援也给了友军很大的信心,他们重整旗鼓,用绝对的火力优势让敌人蒙受了巨大的打击。
而戴斯乔伊则是以大炮为中心,在战线上四处游走,寻找着乘虚而入的敌人,将他们一击毙命。他用手中的刀刃开始了无尽的屠杀,眨眼之间,刚才还在队伍后方不断骚扰的敌人纷纷人头落地,而他的友军在没有了后顾之忧之后开始把所有的火力都发泄在从山顶上涌来的敌军身上。
团结一致的他们将平时的训练发挥到了极致,这天衣无缝的火力网完美的覆盖了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就好像一把无比锋利的刀刃斩开了滚滚流水,将敌人的攻势彻底瓦解,很快山坡上就再也没有活跃的敌人,半空中也没有纵横飞跃的子弹。
士兵们呐喊着,叫唤着,就好像在嘲笑他们的敌人,但是骄傲自满将会让他们吸取血的教训。
在扫清了敌人的进攻之后,所有人都想着出人头地,于是他们纷纷将火炮从卡车后方卸载下来,开始对着敌人的山坡发起炮击,以此来宣告他们的胜利。但是戴斯乔伊却一瞬间认识到了他们的愚蠢,但是当他的辱骂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炮弹却抢先一步飞出炮口。
戴斯乔伊眼睁睁的望着那些炮弹划破天际,落在了敌人躲藏的山头。随着突如其来的炮击,他们就像受了惊的蜂群一般,从蜂巢之中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将剩下的兵力全部投入了战场,发动了规模最为浩大的一次攻击,这片战场出现的敌人是其他坡道的数倍之多。
但是守军却丝毫不慌乱,刚才的胜利给予了他们极大的自信心,就当他们一边嘲笑着敌人,一边再次扛起机枪的时候,他们却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价。
戴斯乔伊一直在担心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敌军为了控制山坡上的水量,让他们在最快且最安全的情况下行动,在山顶上建立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分级水库,但是刚才的炮击却将那些脆弱的土坝摧毁,加上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特大暴风雨,山顶的所有水库都彻底决堤,原本建立在山顶,犹如一个火山口那么宽的水库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水压,其内部积攒了数个世纪的天然湖泊也从山顶奔流而下。这次决堤的水量之大,将山头彻底削平,影响到了整个战场。倾泻而下的洪水扫清了道路上的一切,深埋在地底下的树根都被淘洗出来,大量的水沿着山坡留到了山脚的悬崖深处,将这片本来就无比松软的土地彻底冲毁,从深层结构开始崩溃,短短几分钟内,矿山便向下沉了十几厘米。虽然是人体无法感知到的变化,但是这却对周边的生态环境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也就是因为这一轮炮击,直接导致了山头崩塌,形成了巨大的土墙,乘着水流奔流而下。
“该死的!快点跑!”
这一次,就连自以为无人能及的戴斯乔伊也深感无助,这种规模的山体滑坡足以碾平一整座城市,加上这种天气环境和坡度,任何胆敢与泥石流硬碰硬的人都会被碾成碎片。
戴斯乔伊大喝一声,周围的士兵也发觉了情况正在逐渐失控,就连他们的敌人也开始惊慌失措起来,毫无默契的在山坡上四处滑行,时不时还会两人撞在一起。戴斯乔伊扭头就走,但是刚刚迈出艰难的几步,他便想起来的自己的任务——那是瓦扎托付给他的任务,保护“月季花”大炮。
戴斯乔伊想着瓦扎的面庞,那或许是他此生之中最记恨的一个人,但是也是对他最有恩情的一个人,就是这种矛盾的情绪让他迟迟无法做出果断的判断,终于,他在内心告诉自己,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获取功勋成就,让郎德人见识他的强大,让自己成为实至名归的“第一战士”。
于是戴斯乔伊转过身子,面对这三米高的巨大铁皮箱子,牵引这门大炮的卡车早就陷入了泥地里,卡车的司机也都不见踪影,火炮的重量也是他自己无法承受的,加上敌人蜂拥而至,他能够做的只有一件事。
戴斯乔伊长叹了一口气,光是想想这种疯狂至极的方法就让人脊背发凉,他倍感无奈的切断了连接铁皮箱子和卡车的绳子,当周围的友军都在仓惶逃命的时候,他却巍然不动的站在箱子的前方,扮演了神圣的守护神。
面对着唯一一个没有逃离的敌人,他们都发了疯似的冲向戴斯乔伊,加上他身后便是上级重点强调的武器,所有人都想借助这个机会让自己声名远扬,晋升军衔。但是他们殊不知,这根本不是属于他们的机会,反而是属于戴斯乔伊的传奇。
第一队敌人冲了过来,戴斯乔伊举起刀刃对准第一个敌人的身体劈了过去,同时只手掀翻了另一个从身旁路过的敌军,紧接着一个回旋斩,后续到达的三两个敌人便身首分离。干净利落,不留任何的余地,一对敌人眨眼之间就瘫倒在血泊之中。
但是见了血的敌人却变得愈加疯狂,他们大吼着,甚至都忘记开枪,而戴斯乔伊也抓住了这个机会。他选择了主动出击,虽然只是向前迈出了微不足道的一小步,但是随着一招迅疾如雷的拔刀斩,身前的敌人都被拦腰截断,他们疯狂的表情留在了他们僵硬的脸上。戴斯乔伊并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只是不断的重复拔刀斩这一个招式,却已经让敌人无法近身。
鲜血四溅,将他身后的铁皮箱子都染成了红色,而他也是被血腥味覆盖。
敌人被眼前的屠杀吓傻了,这也恢复了他们的理智,他们重新组成作战队列,纷纷从一侧绕到了戴斯乔伊的身后,他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威胁,但是却根本无法应付箱子后方的敌人。
于是戴斯乔伊轻盈的跳到了箱子上方,以纵观全局的视角把握这每一个敌军的动向。敌人开始有规律的射击,虽然充满了声东击西的假象,但是这种程度的火力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过家家,这些见识短浅的敌人也第一次亲眼目睹了冷兵器对抗子弹的实例。
这群人之中的队长借助闪电带来的光亮给出了一个手势,周围的人都开始按照指示行动起来,他们围绕着戴斯乔伊不停的转圈,同时作出干扰性的射击。
戴斯乔伊很快便发现了他的不利处境,敌人将会在任何时刻,从任何角度来袭,而距离他所等待的时机,还有大概几十秒时间。
随着山坡上迅速逼近的土墙越来越接近,他所处的地面都开始撼动起来,铁皮箱子随着水流,一点点的向山底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