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还担心和自己有关。后来才知道,他是真的因为家里有事请假了,连着请一个星期,连期中考都无法参加。
可一个学生,家里有什么事会连请这么多天假?
是孙心妍提的分手,如果他和她在一个教室里待着,她也许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可当他第二天就消失,彻底不在了,她的感情反而变得肆虐。
终于,全部考完的那个下午,孙心妍忍不住给陈彦其发了短信。
——何滨家出什么事了,他为什么不参加期中考?
陈彦其的消息天黑才回过来。
——一点家事。
语焉不详的四个字。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她态度的转变。
陈彦其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兄弟的女朋友如果不再是兄弟的女朋友,那她就谁都不是,无论以前关系怎么样,以后都是陌生人。
孙心妍不是傻瓜,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忍住这四个字下的冷意,厚着脸皮又发一条。
——不能说吗?
这一回字数变多了。
——别人的事我不好多说,自己问吧,他手机应该没关,想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
37、37 ...
饭桌上, 一家三口静静吃着饭。
没一会儿, 孙父孙母都停下来, 看向女儿。
面前的一碗白米饭,孙心妍可能只动了两三口。
这两天她一直这样,食欲差,他们以为是考试的缘故, 她精神紧张。今天几门都考完了,这就不对劲了。
孙母说:“心妍, 还吃不下饭啊,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看?”
孙心妍摇头:“不是, 胃口不好。”
不想表现出什么让父母疑心, 但她就是吃不下。
孙父提醒:“不要学人家故意减肥啊。”
“不是的,我可能过两天就好了,就是没什么食欲。”
勉强又动两下筷子,孙心妍回房。
门外, 父母还在讨论她的情况, 孙心妍在电脑上打开校内网。
看了一圈好友新发的状态,她回到自己主页。
孙心妍状态发得少,最近的一条居然还是刚答应何滨那晚发的。这个无法和别人分享的秘密, 被她偷偷用这种形式做了纪念。
那条状态里没有字, 没有照片,光有一个“风吹绿枝”的图案。尽管很含蓄,好友圈的人却像是懂得这种如沐春风的心情。
大家全部默契地用表情给她留言。
有粉色的小花、有笑脸、有小太阳。
何滨这个当事人的留言夹在中间,很闷骚的回复——今天发的英语卷子是不是明天交?
看着那个头像、那个名字, 孙心妍才知道自己有多难受,难受地像要窒息一样。飞快地把页面叉掉,她打开桌上的一本书。
可她看得进去什么呢?
满脑子都是那些夜晚,他的脸、他说过的话,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亲密举动。
以前,孙心妍幻想过自己谈恋爱的样子,想着会像电视里的女孩一样,在爱情中独立而潇洒,令男性欣赏,并深深迷恋。
可是,爱本身就是奉献自我的过程,而奉献自我的第一步就是失去自我。
于是一切只会像细润的春雨,缠缠绵绵,充满犹疑和惆怅。
……
陈彦其是在周一从食堂回教室的路上被李笛拦住的。
他正跟一帮男生有说有笑地往回走,她冲到他面前,说有点事问他。他用不怎么耐烦的眼神看看她,“什么事啊,大中午的。”
男生们哄起来,李笛脸庞绯红。
等人走了,陈彦其挠了下眉角,“能说了?”
李笛:“何滨为什么请假?”
“这不关你事吧。”
他懒洋洋往前走,李笛跟上去。
“不关我的事,那关孙心妍的事吗?”
陈彦其不咸不淡地说,“不好意思,可能现在也不太有关。”
李笛怒了,一把拽住他:“你们男生是不是都这样,追女生的时候一张脸,追到手就是另一张脸。”
陈彦其皱了下眉,“李笛,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要一天到晚围着别人转。孙心妍也不是仙女,人人都得捧着,明白吗?”
李笛嗓子眼像是糊了水泥,被他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玩世不恭的陈彦其忽然这么一认真,简直像刀剑出鞘,犀利无比。
李笛内心像有沸水在翻滚,嘴唇动了一下,“我没有围着孙心妍转,也不是她让我来找你的。”
“那你又为什么要插手,和你有关吗?”
沉默了下,陈彦其看看她,无奈地吸一口气,又像平时一样淡淡一笑,“算了,不好意思,我情绪不好,话说的有点重。先这样吧,别人的事就让别人自己去处理,我们管好自己,行么。”
等人走远了,李笛觉得眼角痒痒的,手背一抹,才发现自己居然不争气地流了泪。
她是疯了吗?
他两句话居然把她说哭了。
陈彦其去了小卖部。
正午树荫下,一男一女正在那边说话,看见他过来,男生直接把手上一瓶没开的可乐扔过去。陈彦其隔空接住,走过去。
男生跟陈彦其聊了几句,跟黄稚薇说:“回班了。”
黄稚薇点点头。
等人走了,陈彦其看看黄稚薇,“你爸是不是回来了?”
“这你也知道?听他说是半个月的假吧。”
小店门口忽然涌过来一堆学生,陈彦其:“往前走走吧。”
深秋时节,叶子都落了,校园里的景致有些萧条,两个人不知道不觉走到操场,在阶梯上坐下。
“不是说这次回来就不走的嘛,怎么成休假了?”
黄稚薇跟他说起话来毫不避讳,“听他们说是上面暂时没位置,他去不就是为了升嘛,没得升回来干什么。”
陈彦其笑,“在外头说话注意点,别给你老子找事。”
“他不给我找事就不错了。他命好得很呢,男人一辈子的三大好事给他占齐了。”
“哪三大好事,我怎么不知道?”
黄稚薇看看他,“升官发财死老婆,不知道?”
陈彦其哼笑一声,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双手撑在身后,陈彦其向后仰头,微微眯眼,任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在脸上。
“何滨他爸怎么样了?”黄稚薇问。
“没事了吧,昨天救过来了,今天也没跟我联系,估计还在忙。”
“他跟那个女的分了?”
陈彦其转头看看她,“大小姐,你想跟他谈?”
黄稚薇不屑地一笑。
“屁……”
“那就少管他事,他现在头疼得很。”
“我懒得管。”
黄稚薇问:“听说你最近在追三班那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