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贵人给她一种他对这里很很熟悉的感觉。
林姜姜准备收拾一桌上的饭菜,外面的侍卫却过来帮她收拾。她想去灶房里烧些热水给贵人洗漱用,又跑进来一个侍卫说他来就好,让她去屋里暖和。
林姜姜只好去己房间里等着,不一会侍卫便送了热水和毛巾过来,在他的注视,林姜姜僵硬地洗完了脸,手刚挨到脸盆边,就被侍卫眼疾手快地将盆端走:“姑娘早点休息!”
林姜姜:“……哦好。”被人伺候的感觉……好别扭啊。
贵人让她考虑的事情,是想让她随他一起回京城。
他说祥云所指,那个命格奇特的女子就是她,如果她去京城,当圣上的身体就会好转。
林姜姜问过他:“我先前听说,等我长大以后,还要嫁给你?”
“是啊,”贵人似乎也没有强迫她的意思,“不过那都是好几年以后的事情了,你有充足的时间慢慢适应那里的生活。”
林姜姜为难道:“非得嫁吗?”
“难道你不想当太子妃吗?”
“不是想不想,是我不配。”林姜姜深知己草民身,德行悟性都不高,琴棋书画也只占了读书一项,还是倚仗着上一世小乞丐教的学识才认识几个字,她这样的人,怎做太子妃呢?
岂不是给皇家抹黑吗?
贵人听她这样说,似乎有些着急:“没有什配与不配,你是祥云所指,命中注定,其他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
“其实那个祥云……我都没见过,”林姜姜好奇道,“长什样啊?怎指的我?是落我家屋头上了吗?”
这三个问题把贵人问得说话都不太利索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是相士说祥云……”
她还未听完他的话,那群盗贼就闯进来了。
现在贵人已经回房休息了,祥云的事情只以后再问,眼她要考虑的,就是她到底要不要随他一起去京城。
这一世她过得平安顺遂,父亲疼爱,继母比起上一世也好了一些,而且她有徐彦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疼,还结识了李砚南和温玉叶,小乞丐她也捡到身边了,若是离开这里,总觉得舍不得。
况且
那里虽是凤凰窝,她却是一个小家雀,平民做太子妃,又岂会只是去享清福?怕是要从头学起,改头换面一番,才配得上站在太子殿身边。
若是那般,几年以后,她还是她吗?
离开了上一世的生活轨迹,她还找到小乞丐上一世离开她的原因吗?
林姜姜翻来覆去思索了一夜,越是想得多,越是不想去,也不敢去。
太子殿也说,她是祥云所指之人,她去京城冲淡圣上的病情。若真是这般治病救人,她似乎也不推脱。
况且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平头百姓,亏得太子殿抬举,还专程跑过来问她的意见。若是他不问,直接将她带去京城,她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若是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她刚从房中走来,贵人已经坐在桌前等她了。
桌上是热腾腾的早饭,有粥有面条,有包子有蒸饺,还有各式各样的小菜,看着便十分诱人胃。
“去洗洗手,过来吃早饭。”
“哦,好。”怎整的好像他是主人己是客人似的。
林姜姜刚要往院子里走,没想到侍卫就端着热水在门候着,见她来,便将热水端在她身前,放在一个她刚好以洗手的位置。
林姜姜头皮麻麻的,就着他端的水盆胡乱洗了一通,扯过毛巾擦了擦便赶紧回屋了。
她觉得被人伺候实在太难受了,若是以后都要过这种日子,她岂不是要天天难受。
“贵人,我想了一晚上,我觉得……”
“吃完饭再说。”贵人给她盛了一碗粥。
林姜姜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饭,这才又端正了坐姿,认真且隆重地对贵人说己昨天思索了一夜的结果:“贵人,若是我去了京城,圣上的病情就会好转,我然是愿意去的。”
帷帽的贵人似乎涌一声笑意:“你愿意就好。”
“只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
林姜姜小心翼翼道:“等圣上的病好了之后,以让我回来吗?”
贵人一时没有说话,林姜姜心里愈发紧张起来。
半响,贵人才开问:
“为何……一定要回来?”
“因为,我的家在这里,”林姜姜揉搓着衣角,虽然怯懦,但也要鼓起勇气表达己的想法,“我的家人在这里,我的朋友也在这里,我不想离开他……”
“你的家人以一并接到京城居住,至于你的朋友,”贵人思索了片刻,“以后你还是以偶尔回来见到他的。”
“贵人的意思是,我若是此番跟你去了京城,以后只偶尔回来了?”
贵人安慰她:“你在京城也会交到新朋友的……”
“太子殿,”林姜姜认认真真地唤了他一句,决定告诉他一个秘密,那个秘密是她非要留在这里不的理由,“相士大人说我命格奇特,或许,我的命格确实与其他人不……”
贵人帷帽轻抬:“怎不?”
“说来太子殿不信,我以前,死过一次……”
“……”
“我以前有一个心结,至死都没解开,非是留在这里才有解开……”
第33章 033 你才是……太子
“我以前有一个心结, 至死都没解开,非是留在这里才有解开……”
林姜姜说这话的时候,便察觉到帷帽的年身形在微颤。
这件事是她第一次对旁人提起, 因为实在太过离奇,所以对方如此震惊也在情理之中。
“你……”贵人的胸很强烈地起伏了一, 才挤一个字来。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像是拼尽力气才吐一句完整的话, “你有什心结……至死都没解开?”
“我以前,长到十八岁的时候, 要和一个人成亲, 是他在成亲的前一天却消失了, 我寻了他一年多都没有寻到……”
“他……没有写信给你吗?”
林姜姜摇了摇头。
贵人胸一窒:“……怎会?”
“确然没有,”林姜姜眼睫垂,惆怅地看着己搓红的手,“没有写信,也不曾找人回来捎句话, 就那消失了,再后来……再后来我就死了。”
这句话轻飘飘的,落入另一人耳中, 却如千斤的石头砸在了胸, 叫他几乎喘不上起来。
他的
手在袖子面死死握紧:“那你又是……因何而死?”
“我爹生病,我去镇上借钱, 路遇歹人,被捅了几刀……就死了。”
他似乎有一声呜咽,又似乎是林姜姜听错了,而后又听他说了两个字:“疼吗?
林姜姜笑笑:“那天了很大的雨,浇得我浑身冰冷, 倒也没有疼太久就解脱了。”
她没有再往说她变成一抹游魂的事情,毕竟那比她重生还要离谱。
贵人没有再说话,他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林姜姜却似乎感受到他在努力压抑己翻滚的情绪。
“我没有找到我的未婚夫,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何离开我,”林姜姜顾将话说了去,“所以这一世,我想找到这个答案,解开这个心结……”
贵人猛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往院子里走去,林姜姜想跟上去,被他挥手制止。
他像是一个喝醉了酒的人,连腰也直不起来。他走到院子的角落,扶着墙才堪堪站稳身子,揪着胸前的衣服,仿若胸中有千虫噬咬,抓心挠肝,胃腹绞痛,竟是哇的一吐了起来……
方才吃的早饭尽数吐,人也没了力气,直至他无法站立,猝然摔倒在地上,竟是晕了过去……
“主子!”侍卫忙围了过去。
林姜姜这才敢从堂屋来,见状惊恐道:“这早饭被人毒了吗?我怎没事啊?”
难不成是她方才说的那些话,把贵人吓着了?
贵人胆子这小的吗?
侍卫将贵人背起来往外走,林姜姜帮忙指路,带他去了村东头的医馆。
医馆里的姚先生替贵人把脉之后,便要将他的帷帽摘,看一他的眼睑和唇,用以观察病情。
哪知手刚碰到帷帽边缘,便被一人制止:“先生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