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一筹莫展时，晶石台上方终于有了一丝不寻常的波动。

    那里原本散发着一片柔和灵光，在碎片裂开后，光芒就好像一面被打破的镜子，凭空生了无数黑色“裂纹”。

    石台巍然不动，光却碎了，这让在场人都有些讶然。

    拂衣拽住钟韵的衣袖往后退，钟韵又拖着死狗一样的任，人串成一串远离了晶石台，惊讶地发现长离和拂袖居然大着胆子靠近了光芒裂开处。

    “前辈小心啊。”钟韵警惕地看着那片不常理变幻的光芒，总觉得那些黑色裂中钻什强大的东西来。

    拂衣的神识小心翼翼地往裂纹处延伸，靠得近了才发现远距离时没有任何区别，因为她什都感应不来。

    这座大殿就像一只隐在迷雾中的兽，窥不清全貌，探不气息，神秘又古老。她现在唯一确定的是东青殿曾经处于某片海域，归属的族群曾被当作圣灵朝拜，她翻遍记忆也找不任何相关记载。

    修士靠领悟天地然、靠打磨己身来获得力量，就算再不济，也只会投靠一方强大的势力来寻求庇护，不至于匍匐跪拜在什圣殿祈求力量降临。

    实力从天而降这种事只会发生在白日梦里，但修士无需沉眠，所以白日做梦都不。

    “里面好像有东西。”长离已经大着胆子蹲在了晶石台上，凑近了那片碎开的光往裂痕里瞧。

    拂袖见状也跟着凑上前去，危险确实不存在，但她感应不碎光空气有什区别。

    拂衣钟韵仍在远处，两人相视间对了一个眼神，察觉到对方己都打着样的主意，双双露一个贱兮兮的笑容。若有危险，她靠近了也抢不到宝物；若无危险，长离肯定强过拂袖，她到时候再上不迟。

    她不想学初生牛犊般的拂袖，放着安全轻松的路不走，偏偏要在生死边缘伸一只小细腿来回试探。

    咔嚓——

    一声脆响将东青殿的平静打破，在这空荡荡的地方尤为刺耳。

    “前辈快躲开！”拂衣不知从哪里生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促使她一把拽住钟韵朝大殿顶部飞跃而起，时还不忘冲长离大喊。

    其实在她刚喊“前”字的时候，长离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朝着她所在的方位闪身赶来，祭一副阶超品阵盘以全力启动。

    防御护罩凝聚的瞬间，拂衣看到晶石台旁的碎裂光芒中钻一根羽毛，通体乌黑发亮，泛着一层幽幽的深蓝光芒，其中蕴的力量在场所有人汗毛倒竖。

    拂袖首当其冲，还没来得及防御就被那羽毛散的力量击成重伤，许是最后关头惊动了识海中的器灵，她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见，一丝气息都未遗留来。

    第59章 玄鸟翼羽

    若说世间有什物质将阴郁黑色演绎神圣感，那就算是痛恨玄鸟的拂衣都不得不承认，唯有的羽毛在邪恶神圣中达到完美平衡。

    玄色总带给人一种沉郁阴森之感，若某处开始大面积生玄色，趋吉避凶的生灵绝对会因“不祥”等理由绕开那一处。

    着玄色衣裙固然显得人沉稳靠，但却始终甩不开阴沉的刻板印象。当然，色彩本无实质意义，赋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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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义的还是生灵。

    黑色代表的“阴”原本只是无好无坏的中性词，但因道法逐渐完善，由“阴”生的许多种修炼法门成了“恶”的代表。

    譬如邪修鬩修，或是以吸收阴气进阶的采补之道。时间一长，黑色与邪恶染上了一丝联系，令人本地想要远离，无论如何都与圣洁二字扯不上关系。

    偏偏一身羽毛乌黑泛蓝的玄鸟，在让人感到沉郁阴森的时，也让人感到的庄严神圣不侵犯。这一族在玉简中留的投影，都让一名心智不的修士顿生诚服之心。

    是以当看到裂中钻的羽毛全貌时，拂衣就不觉得刚刚那股力量有什难以理解了。

    这是一根完整无损的玄鸟翼羽。其中蕴的力量十分内敛，没有露在表面的锋芒，但拂衣完全不怀疑这力量一旦爆发，即与天地然的力量相抗衡。

    磅礴浩瀚，令人见之生畏。

    “这不是元婴期玄鸟的羽毛，”拂衣低声呐呐道，“也不是化神期。”她无法从感受到的力量来断定，这根羽毛究竟属于什境界的玄鸟，就像站在海边的人说不清远海究竟有多深，因为太过渺小，没有丈量海洋的力。

    她只知道这力量远远强过了域巅峰元婴圆满，也强过了她曾抵达过的化神初期，她隐隐感觉到这力量属于比上域巅峰还要高的境界，但这猜测让她更加迷惑不解了。

    若这羽毛的原主那样强大，拔掉这根羽毛的人或妖兽又会是什境界？难道真的无所不，所以才让远古的生灵迷信崇拜？世间真有这样的存在？这岂不是成了外域那些凡俗国度所说的的“神明”？

    是这世间哪有什神明？至玉简记载的历史里不存在这样的东西。拂衣静静看着那根几乎堪称完美的翼羽，忽然想到刚刚那枚六角形碎片裂开后，使得殿中青色灵光碎裂的场景。

    玄鸟是创造空间的妖祖，若现时没控制好力量，许是会让空间扭曲变形，使无法被寻常力量改变的光都碎裂开来。

    至于那枚六边形碎片，拂衣认为极有是灵原身的残片。灵从一开始就表现对这场机缘的笃定，显然是早就知道这里埋藏的是什宝物，若是的原身，那感应起来然十分轻松。

    灵原身本就具有空间属性，强盛时期够容纳玄鸟翼羽倒也不是没，只是如成了碎片，又因为刚刚被他个刺激了一阵，然无法再装这根翼羽。

    拂衣长长地舒了一气，若真如她猜测的这般，那说明她没有倒霉到一碰宝物就消失的地步。

    “原来是玄鸟翼羽啊。”拂衣走神之际，长离有些失落地叹了气。他原本以为会是某种对妖修有助益的宝物，结果情绪都调动起来了居然就只看到这个。

    “羽毛这种东西真的没什好稀罕啊，我己也有的是，咳，虽然现在还没有，但是我会努力长来的。”

    长离对这根羽毛全无兴趣，眼中还有几分明显的嫌弃，转眼对拂衣与钟韵道：“你俩抢吧，我来做个裁判，谁打赢了谁就收起来，不许耍赖啊。”

    钟韵满头黑线，连忙摆手道：“我不想跟拂衣打，她会打死我！”

    拂衣：“......”说得她好像没分寸似的，朋友嘛，多打到鼻青

    脸就会收手，怎死手呢？不过在这为玄鸟翼羽打一架好像说不过去，何况她本来也不愿意和钟韵打。

    “那我先把翼羽收起来，你俩决定好谁要我就给谁。”长离见那根黑色羽毛已经渐渐平静来，没有再向外散发那股怕的力量，于是收了阵盘祭防御护罩缓缓朝前靠近。

    没有了阵法的隔绝，拂衣更清晰地感应到翼羽的气息，不知是否经过某种炼制，里面属于玄鸟的灵息淡化了不。

    世间生灵都有属于己的特殊灵息，一族群的妖兽气息相仿，却不完全一样，这根翼羽中的特殊灵息全都被炼化了，就像是故意被抹去了身份标识，不让翼羽与原主有任何联系一样。

    拂衣想到己储物袋里戾霄的翼羽，她不敢用来炼制本命剑正是因为里面蕴着戾霄的气息，若凝剑中很容易受到戾霄影响，而眼前这一根完全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拂衣，你是不是想要啊？你想要你就直接说啊，这样眼地看着羽毛，羽毛就会飞到你储物袋里吗？”钟韵调侃地笑着，又故意做一副痛心的模样道，“唉，谁让你屡次救我，这毛就让给你了吧。”

    “啊？你放弃得太快了吧！”拂衣惊讶地看向她，说不震撼是不的，若是寻常珍品也就罢了，这是找遍三千域甚至上域都不找来的极品宝物，钟韵竟然连争取一的意思都没有。

    拂衣是当真想过，若钟韵提想要这根翼羽，她会毫不犹豫地拱手相让，毕竟她还有一根，哪怕用不上也换灵石嘛。“你不是要炼制本命刀？翼羽炼进去会有空间属性，进阶之后简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啊！”

    钟韵嘿嘿笑着道：“我就知道你要这说，其实我的本命刀材料早就备好了，都是雷属性，我爹娘找了好些地方才凑齐一份最适合我的材料，强行加这翼羽有利有弊，若是不加，反而全是利。”

    拂衣想了想，悄悄凑到钟韵身边，将储物袋中放置戾霄翼羽的盒子拿来到她手中。“这个你拿着，外面那根我取走。”

    钟韵好奇地探神识一瞧，待看清后瞪大双眼好半天没说话来。

    这时长离已经伸手来碰到了玄鸟翼羽，泛着幽蓝光芒的羽毛浮在他手心之上，温顺得像是被驯服后的兽。

    “你商量好......”话还没尽，他身旁的灵光裂中突然钻一道身影，如一阵疾风，试图卷走掌心的翼羽。

    第60章 大殿碎裂

    来人一袭白衣翩翩，动作利落干脆，手稳准狠，气势锐不当。拂袖熟悉的面孔与身影因动作太快化作了一道残影，从周身灵息与模糊看到的神态看，此刻占据肉身的是灵。

    “一群废物！”灵发一道尖锐怒斥，声音因过分愤怒显得有些凄厉，他的灵太过强大，哪怕以炼气肉身面对金丹初期的长离亦丝毫不落风。

    长离的身影如一片被狂风吹乱的火焰，明媚而炽热，在灵气波动异常时就已闪身来到大殿另一侧，他的神识牵扯住玄鸟翼羽，与灵的神识在暗中战拉扯，终是冒着受伤的危险将宝物放进了储物空间中。

    “拂袖魂魄搅的局，做什要骂我废物？若不是她贸然动手攻击影响我引动石台，那枚碎片根本不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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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衣相信己的猜测，想要以这样的方式分走器灵的注意力，她见长离表面游刃有余，实际上连说废话唠叨的心神都分不来，就知他承受的压力比看起来大得多。

    她与钟韵帮不上忙，只老老实实躲在阵法屏障中用歪点子削弱器灵实力，虽不知有没有用，但总比傻呆着什都不做强。

    “你己的碎片己找不回来，还被拂袖害得差点损毁肉身，这会在我身上撒什气。有本事你冲她去啊，莫不是实力不够，连她的魂魄都吞噬不了？”

    “你说你活了多年，往了说五十万年该有了吧？一个老怪物，居然连拂袖都压制不住，现在还找几个小辈发泄怒气，真是丢了你器灵的脸啊！”

    器灵本就怒火中烧，听到这话简直快要吐血，他难道不想压制住拂袖，平平顺顺将晶石台引动拿到宝物？拂袖突然强势占据肉身，得他差点憋死在识海里，看到她那一系列作气得快要骂娘，他还是无法扭转局面。

    这肉身原本就与异界拂袖的魂魄完美契合，他一个毫不契合的外来者偶尔占据都已经很不错了。

    器灵不是不知道拂衣说这些话的目的，是眼见就要到手的原身残片消散，再无复原的，他实在是无法对这些煽动情绪的话充耳不闻。

    彻底消散就代表着他以后永不会完整，实力受损还是小事，更重要的是他永远都无法再进阶，也无法达成心底的愿望。

    “住！你给我住！”

    器灵终于无法再维持淡然姿态，神情扭曲得像是发病的疯子，他右手向前一挥幻化数十道符文，繁复古老的纹路似有生命般游向长离。与此时，器灵的左手化作一道道残影，明明连灵光都不曾祭，却让整个东青殿的空间都开始震荡。

    拂衣与钟韵所在的阵法屏障有了崩塌之兆，阵法本就是以阵纹结合灵气勾连空间，一旦空间不稳定，阵法然无法维持原状。

    “拂衣，这算不算是嘴欠过头了啊？”钟韵紧张兮兮地住腰间祥云玉佩，这是族中长辈为她炼制的三阶超品防御法宝，全力激发时甚至抗得住元婴初期随手一击。

    “不，还不够欠，我还以更欠一点。”拂衣举止端庄丝毫不慌，她要的就是器灵怒火攻心，此时承受的压力确实有些怕，但器灵明显已被分了心神，长离的应对也从容了许多。

    “你不是空间器灵？有本事你就把这东青殿震碎啊，哦，我忘了，你现在真的很弱啊，往日仇家的大殿还完好无损，你都已经碎成渣啦！”

    这话戳到了器灵痛处，激得他厉声尖叫，身周灵光忽明忽暗，符文如狂风急雨，凌乱且毫无章法。“住！住！”他眼睛血红，身形愈加不稳。

    长离见时机已到，飞身跃上半空，在停驻的那一瞬间化为原形，虽然秃毛鸟的样子十分好笑，但由于方器灵的模样太过癫狂，倒显得粉嘟嘟的肉身不怎起眼。

    他展开双翅时，双眼从漆黑变成了血红，其中如有漩涡流转，身上爆发一圈圈刺目红光，在空气中凝结成一只大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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