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打碎所有禁制，来到魔渊中心时，才看见一团模糊的血肉被魔兽包围住。</p>
尖牙撕扯下，我听见细微的呼痛声传来。</p>
那一瞬间我丧失了理智。</p>
清醒时，我正跪在如山的魔兽尸体中，给那团看不清模样的肉团输送力量。</p>
我赶紧咳了咳，努力把沙哑咳掉，然后用我最温柔的语气唤着，「景云？小云？你看谁回来了？」</p>
「爹……爹……」</p>
细若蚊蝇的声音破碎地流出，我胸腔那股气血再也忍不住，尽数喷了出来。</p>
我的儿子，私下从不叫我父王，他永远像寻常人家般，唤我「爹爹」。</p>
「爹爹在呢，爹爹在！是爹爹来晚了，爹爹带你回家。」</p>
景云放松心神睡了过去。</p>
我看着白骨森森的儿子，甚至不知该从何下手将他抱走。</p>
我的儿子，他分明是仙界最尊贵的少年，何以落到如今的地步！</p>
将景云泡在灵泉池里，我坐在旁边，近乎自虐地一遍遍观察他身上的伤口。</p>
依稀能见到剩下的手掌，与手指相连处只剩一块块皱皱巴巴的肉球。</p>
曾经小景云伏在我膝头，努力握着我的手指，说长大了也要像我一样执剑行侠仗义。</p>
现在，他再也拿不起剑了。</p>
他两条腿已经不挂着几块好肉了，甚至有些粘连的肉块静静漂浮在他周身。</p>
腹部和胸前好几个狰狞的大洞，丹田像是被人恶意捣烂的。</p>
我眼底酸涩，又往里加入了几株药材。</p>
景云是最要强的孩子，爹爹一定会让你恢复从前的……</p>
我正准备起身，猛地注意到他被灵泉水洗刷过的脸依然猩红。</p>
想起圣子殿那张与我相似的脸，胸腔仿佛要炸开来。</p>
这是活生生将他脸皮撕下换走啊！</p>
一口腥甜哽在喉咙，我死命压下去。</p>
我抱着景云，一步一步走回家，只怕太用力让他伤口复发。</p>
爹爹带你回家了，别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