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儿!死丫头又偷懒,你就是这么替娘娘守夜的?」</p>
左颊被狠狠一拧,痛意激得我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宫殿。</p>
我挣扎着从冰凉的地上起身,却再一次栽倒在地,双臂酸胀麻木,指尖更是火辣辣地疼。</p>
手中烛台落地,滚了两圈,火苗微弱暗淡,光亮却从这一点蔓延。</p>
大量记忆如光晕,瞬间涌入我的脑海。</p>
世上竟真有起死回生、转世还魂之事?</p>
我成了卫嬿婉,此刻身处嘉妃的启祥宫,被金玉妍身边的贞淑打骂。</p>
白日里,我被所有人使唤,无论谁都可以对我调教折辱;夜幕降临,我不仅要伺候嘉妃洗脚,还要高举烛台守夜,冷饭残羹都顾不上吃一口。</p>
这已是我受尽凌虐的第五年。</p>
贞淑眼神轻蔑:「罚你值守到天亮,看你还敢不敢耍滑,贱皮子!」</p>
明明是她刻意晚来一个时辰,耽误了换班,早已精疲力竭的我没忍住昏睡过去。</p>
又或许……不是昏睡。</p>
真正的卫嬿婉刚刚无声无息地死在了这个夜里。</p>
我侧身看向铜镜,镜中女子面容娇媚,眉眼自带风情。</p>
多美的一张脸,这是前世的我所没有的。</p>
只是眸中满含疲惫与绝望。</p>
数日前的雨夜——「进忠公公,求您疼我。」</p>
孤注一掷的声音犹在耳边。</p>
多可惜,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替自己赌一把。</p>
我扯出一个冷漠至极的笑,缓了缓失去知觉的手臂,拾起烛台,高高举过头顶。</p>
再怎么落魄,本宫死前仍是鹂妃,无需这样一个贱婢指手画脚。</p>
无数人影在眼前闪过:夏冬春、余莺儿、年世兰、乌拉那拉宜修、瓜尔佳文鸳、富察琅嬅、金玉妍、凌云彻、珂里叶特海兰、乌拉那拉如懿……</p>
樱儿?嬿婉?无论你是谁,既占了你的身子,我们又有如此相似的命运,从今往后,我便是你,我会替你重新活一回。</p>
「贞淑姑姑,您回吧,我不会再偷懒。」</p>
贞淑被我平静的语气惊到,犹疑着上下打量,终是冷哼一声,抬步离开。</p>
「夜深了,姑姑,您注意脚下的路。」</p>
贞淑脚步一顿,回头去看,殿中女子虽然跪着,背却挺得笔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