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的号码，不认识，没有备注，一个未添加联系人。</p>
汤眠微微愣了下。</p>
汤姚瞥一眼屏幕，见不是雷逸，想说话，一张嘴，yue了。</p>
汤眠惊到，抛弃杂乱念头，忙挂断电话，顺带把声音也关了。</p>
“姐。水。”</p>
“……”</p>
“喝一口，至少漱漱口。”</p>
“……”</p>
汤姚后半段完全没话，一直在吐。</p>
精彩的动静引起连锁反应，把开车的司机听得跟着一直呕，唯独汤眠反应不大。</p>
他现在在忍的感觉另有其他，真比起来，呕吐反倒没什么。</p>
到达高级私立医院。</p>
进门就有已经预约好在等的医院专职引导人员。</p>
汤姚这个级别的客户在S市屈指可数，引导员是位年轻姑娘，态度很热情。</p>
“雷太太，您到的时间刚刚好，这边请。”</p>
汤姚：“别叫我什么雷太太，叫我汤小姐。”</p>
引导员从善如流：“汤小姐。”</p>
来之前汤姚提前沟通过，今天的项目只有两个，一个抽血，一个超声波。</p>
引导员改完口讲述流程，一会儿直接去超声波室，抽血会叫专业的护士自己过来抽。</p>
汤眠替汤姚拎着包，陪汤姚一起上楼。</p>
后者今天穿了套连衣裙，到了才想起不方便撩起来，“眠眠，你在这儿等会儿，这边提供更衣室，我换件衣服一会儿就出来，做的时候你陪我进去。”</p>
“好。”</p>
在门外的等候区等待之际，墙上挂着的高清屏幕正在循环播放广告。</p>
内容是博荣集团旗下的医药产业研发出某新型疫苗，整段视频一面做推广，一面科普博荣集团的产业链和发家史。</p>
汤眠看到第三遍时，汤姚珊珊现身。</p>
顺着汤眠的视线往屏幕上一看，噎住了。</p>
“不是，怎么哪都有他家！博荣医药博荣汽车，博荣博荣，真够烦的！”</p>
“这么无孔不入，和蟑螂有什么区别？”</p>
“……”大概蟑螂站得没那么高吧。</p>
电视上出现博荣创始人天云峰的脸，开始介绍天逢玉祖父的生平。</p>
这下汤姚彻底看不下去，拽过汤眠往里走，感觉自己眼睛都在隐隐作痛。“什么东西，就一老色鬼，算他死的早！”</p>
天云峰开启了天家的商业版图，为天家商业帝国打下了坚实的地基。</p>
论起能力，是个能人。</p>
可论起私德，不算个人。</p>
光是有名分的小老婆，这死老头子就压着时代的尾巴娶了九个，剩下没名没分的更多。</p>
而他的儿子们和他一脉传承，虽然没赶上“好时候”，原配以外的却小三小四小五人人不缺。</p>
搞得到天逢玉这一辈，天家同一年龄段的儿孙足有三十多个。</p>
汤姚不想提那个能在这么多人里杀出重围蛊王出世一样的天逢玉，握紧汤眠的手，来到医务床前。</p>
女医生笑笑安抚，“汤小姐，躺这里就好，对，一会儿会有点凉，需要您稍微忍一下。”</p>
汤姚点头，不受控制绷紧自己的脸，刚绷一会儿又忍不住笑了。</p>
因为汤眠的手心出汗，脸上一点表情没有，实际上比她还紧张。</p>
“你急个什么劲，又不给你做。”</p>
“……”</p>
探测仪逐一划过汤姚的腹部，显示屏上浮现出对应的图像。</p>
黑白双色交织，一个生命萌芽暴露出来。</p>
医生笑容更大，“看着差不多七周，发育的很好，汤小姐，恭喜啊。”</p>
说完侧目，旁边沉默话少的青年已经站了起来。</p>
姐弟俩一个抬手，一个弯腰，相拥抱在一起。</p>
汤眠摸着汤姚的肚子，沾到一手的耦合剂。</p>
“你别直接摸啊。呋——”</p>
汤姚不想哭，情绪还是在尘埃落定的此刻爆发，忍不住轻轻吸了下鼻子，声音发闷。“希望是女孩儿，我喜欢女孩儿。男孩子太淘了，我不要。”</p>
“不过听人说外甥肖舅，要是男孩子能像你，那也不是不行。”</p>
汤姚是百年难遇的大美女，雷逸那边也长得人高马大相貌英俊，汤眠轻轻笑了。“别像我，像你像姐夫都行，不然浪费你们两个这样的好基因。”</p>
“……”汤姚急了，“你说什么？！你又乱说话！我看你长得好着呢，就是一群瞎子不懂欣赏，你还真把他们的看法当回事。”</p>
“告诉你，我现在金贵得很，你别故意气我。”</p>
汤眠嗯一声，又说：“姐，爸妈知道也会开心的。”</p>
是啊，只可惜他们没亲眼看到。汤姚擦干净腹部，坐起来，问大夫。“一会儿检查报告能不能给我两份？”</p>
医生被这种新生儿出现的喜悦氛围感染，态度更加热情：“当然可以，几份都行。”</p>
说着话，另一头来抽血的护士也到了。</p>
汤眠陪着汤姚抽了血，出门等待第二波，汤姚去往更衣室换衣服。</p>
不知道是不是汤姚之前的话被听到，等候区墙壁上的高清屏幕关了。</p>
汤眠平复情绪，想起什么，取出手机看了一眼。</p>
他静音的手机上有七八条未接电话，全都来自之前那个G市的未知号码。</p>
赶得正好，一条短信忽地在屏幕上崩出来，还是那个人。</p>
“牛，你真牛。”</p>
“……”汤眠心脏一震，回了，“你是？”</p>
“……”</p>
汤眠：“你是？”</p>
“……”</p>
对面没动静。</p>
片刻后，一张照片传过来。</p>
照片里没人，只有一只男人的手。</p>
那只手手指细长，两指间夹着一枚小小的、圆球状银色饰品，放肆把玩。</p>
“……”舌钉。</p>
汤眠那枚之前含在嘴里许久，与其说是被摘下来，不如说是被玩下来的舌钉。</p>
一阵热意涌上大脑，汤眠眼前一黑，手指忽然间仿佛被烫到般抖起来。</p>
正黑着，汤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p>
“眠眠，抽血结果不用在这儿等，我问过了，还是老样子出了以后电话联系。”</p>
“咱们先走吧，去别的科室看一眼。”</p>
汤眠回不过神，视线自手机上艰难移开，说话比平时更慢半拍，“……你说什么，还要看什么？”</p>
“……”汤姚无语，“毛病！你听听你这破锣嗓子！你说看什么，还发愣？赶紧的！”</p>
“……”汤眠的嗓子纯粹是求饶喊哑的，本身没有任何问题，他不想去看，架不住汤姚坚持，硬是被拉着坐进了看诊室。</p>
诊室里的医生态度严谨，叫他张嘴，拿着手电筒盯着瞧。</p>
瞧完又打量他全身，神情严肃。“只有嗓子疼？不是吧？”</p>
“……”医生眼力之毒让人出乎意料，自己控制身体控制到这个地步，没想到还能被看出异样。</p>
汤眠垂下眼装哑巴。</p>
“……”汤姚不理解他这会儿闭嘴干什么，冒火推他一把。“说呀！？还有哪儿难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p>
好像真的不能说。汤眠的头更低，怕医生下一句话掀出什么惊天秘闻。</p>
接着额头上忽然被医生的手盖住，问他：“是不是感觉眼前发黑，一阵一阵地晕眩？”</p>
“……”汤眠嗯一声。</p>
医生叹了口气，也佩服起来了，哭笑不得。</p>
“汤先生，你现在在发烧，起码38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