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p>
今天是我被接回家的日子。</p>
疗养院门口，远远停着辆豪车。</p>
「待会儿见了沈先生，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都记好了？」</p>
院长狠狠拧了我一把。</p>
病号服下，我的皮肤早就没一块好肉，他这一拧，我眼泪都快掉了下来。</p>
我忙不迭点头。</p>
男人正靠在车上抽烟。</p>
见我们走来，他捻灭烟头，站起身。</p>
「沈、沈先生好。」</p>
看着径自走来的沈淮序。</p>
我双膝一软，条件反射就想跪下来。</p>
在疗养院三年，殴打、幽禁和电棍已经把我调教成他们想要的样子。</p>
卑贱得像条狗。</p>
只要他们一个眼神，我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p>
沈淮序似笑非笑。</p>
「嗯，学乖了。」</p>
我温驯地垂下眼睛，任由他上下打量，像在考验货物的成色。</p>
他轻轻啧一声：「怎么瘦了。」</p>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院长抢过话头：「周小姐在这儿茶饭不思，一直闹着出去见您，自然消瘦一些。」</p>
沈淮序静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p>
而院长的后背已经被汗湿透。</p>
电光火石间，沈淮序迅雷不及拉起了我的胳膊。</p>
露出一截青紫红痕交错的手腕。</p>
他脸色一下沉了下去。</p>
「陈院长，我特意交代你照顾我的人，你就是这么照顾的？」</p>
沈淮序厉喝一声，气势陡然凌厉百倍，护工们纷纷汗如雨下，战战兢兢低下头。</p>
可我知道，他并不是因为我生气。</p>
他真正恼怒的，是院长的擅作主张。</p>
毕竟一向大权在握的京圈太子爷，怎会容许他人僭越，染指自己的东西。</p>
「谁弄的？」</p>
我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沈淮序是在问我。</p>
我不可遏制想起临走前，院长威胁我的话。</p>
和那个噩梦般的夜晚。</p>
邪恶的狞笑，双手游走在我皮肤上的粘腻触感……像毒蛇一样让人作呕。</p>
院长亲口说，他录下了那晚全部的记录……</p>
「你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替身。要是让沈淮序知道，你连身子都不干净了……你说，自己还能留在他身边吗？」</p>
院长说，要是不想让沈淮序知道，我得乖乖听话。</p>
于是面对沈淮序的问话，我忍住眼泪，沉默地摇摇头。</p>
沈淮序皱眉，朝我走近一步，我不堪的回忆被再次勾起，猛地甩开了他伸过来的手。</p>
再反应过来时，沈淮序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周围的气压好像都低了好几度。</p>
「对、对不起沈先生！」</p>
我心一横，大声说，「是我不好，我在里面呆得不习惯，就习惯了自残……」</p>
我一边说，眼泪一边啪嗒啪嗒掉下。</p>
这次，沈淮序长久沉默地立在原地，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和动作。</p>
「走吧，我带你回家。」</p>
他最终相信了我的话，轻飘飘放过了院长。</p>
坐上车子，他狠狠锤了一拳方向盘，喇叭发出刺耳的叫声。</p>
我爬进车里，瑟缩在后排。</p>
「以后别这样了。」</p>
沈淮序在后视镜里皱了皱眉。</p>
「你瘦了，就不像枝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