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p>

    清早，我迷迷糊糊醒来。</p>

    却对上一双沉黑如玉的眼。</p>

    发丝垂落，让沈淮序的眸光捉摸不定，我不知道他的目光聚焦在哪里。</p>

    也不知道他看了我多久。</p>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他并不是在看我，只是透过我的眼睛，一遍遍在虚无中描摹他真正的爱人。</p>

    「给我生个孩子吧。」</p>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我彻彻底底地愣住了。</p>

    「这是你欠我的。」</p>

    我知道，沈淮序这是在说林枝流产的旧事。</p>

    林枝婚后不久，就怀了丈夫的孩子。</p>

    在某个名流宴会上，林枝夫妇与我们偶遇。</p>

    在看到林枝的一刹，身旁的沈淮序浑身一震，目光穿越人海，眼圈瞬间红了。</p>

    后来……发生了什么来着？</p>

    我的记忆出现短暂的空白。</p>

    就连之前的旧事，也忘得七七八八。</p>

    据说那天，我和林枝一起从楼梯上摔了下去。</p>

    而且听说，是我先动的手，想害林小姐流产。</p>

    那天醒来后，沈淮序厌恶我到了极点。</p>

    他当着下人的面羞辱我，在床上用尽花样折磨我，但看到我肖似林枝的脸流泪时，又不由自主心软几分。</p>

    流产后，林小姐和丈夫离了婚。</p>

    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仿佛从没存在过。</p>

    林家父母一夜白头。</p>

    沈淮序则发了疯地寻找，把S市翻了个底朝天，向全国各地派出手下。</p>

    他认定，我为了上位，故意害林小姐流产。</p>

    疗养院噩梦的三年，或许也有沈淮序的授意。</p>

    「给你……生个孩子？」</p>

    我无意识揪紧了衣服，「你把我接回来，就是给你生孩子，对吗。」</p>

    「对。」</p>

    沈淮序的眼睛里闪烁一种莫名的神采。</p>

    他突然弯下腰，似笑非笑，「如果我说，我还要娶你呢。」</p>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p>

    「你什么意——」</p>

    沈淮序摔下一张报纸，「周小姐，我真是小瞧你了。」</p>

    只见报纸的头条，竟然是沈淮序昨晚的床照！</p>

    照片角落，露出半张我模糊的脸。</p>

    从视角来看，就像是我偷拍的一样。</p>

    「这……这不是我拍的！」我张口结舌。</p>

    「是不是你拍的，现在还重要吗。」</p>

    沈淮序收起报纸，却罕见没有发怒，「婚礼定在下周，总之，越快越好。」</p>

    报纸被他揉成一团，轻飘飘扔进了垃圾桶。</p>

    「虽然这些年我有过不少女人，敢捅到媒体的，你是第一个。」</p>

    沈淮序拍了拍我的脸，「我家丢不起这人，你应该庆幸，自己长了这张脸。」</p>

    「否则，我一定不会手软的。」</p>

    他又走了，留下我一人呆坐在床上，脑子一片乱麻。</p>

    一声轻响突兀响起。</p>

    是沈淮序落在桌子上的手机。</p>

    鬼使神差地，我悄悄瞥了眼屏幕。</p>

    便再也挪不开眼睛了。</p>

    只见微信消息提示中，赫然闪烁着对方的名字——</p>

    「枝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