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p>

    姜帆脸上全是苍白的痛苦，他绞紧了手指，似乎自己也知道这种公然乞讨的行为有些丢脸。</p>

    我心口一痛。</p>

    这孩子从前自尊心就高，现在能让他做到这种程度，我妈她......必然是病到了很严重的程度了。</p>

    我想立刻就飘到医院去看看，却发现自己的灵魂暂时还离不开这里。</p>

    这时候，裴迟摆了摆手，示意领导先别说话。</p>

    然后，他拍了拍姜帆的肩，低下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说：</p>

    “这样吧，叫你妈来我这里卖一晚，我看要不要考虑一下。”</p>

    姜帆难以置信地看着说出这句话的裴迟。</p>

    裴迟耸了耸肩，一副高高在上的无所谓表情。</p>

    姜帆眼眶瞬间充血，表情痛苦地扭曲起来。</p>

    “你！我妈她、她都已经......”</p>

    他咬了咬牙，不肯再说下去了。</p>

    这傻孩子，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面对我已经死了的事实。</p>

    裴迟却显然误会了，笑道：“开个玩笑，你以为我真看得上现在的她啊？姜青梨......啧，现在应该都快三十几岁了吧。”</p>

    姜帆眼神黯淡下来，自言自语般轻声道：“三十？她......”</p>

    “哎，你亲爸呢？怎么不去找他要钱啊？”裴迟再次打断他。</p>

    “哦，我忘了，你亲爸破产了。”</p>

    “你妈这只破鞋后来又跟了谁？还是说......没人要了？”</p>

    姜帆脸色顿时难看至极。</p>

    一瞬间，我担心这孩子忍不住要和他打起来。</p>

    几年前，我还活着的时候，每次有街坊嘴碎我是个被穿过两次的破鞋，他都会冲动地跑出去找人打架。</p>

    那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把人打得满头是血。</p>

    直到我苦兮兮地从包里摸着皱巴巴的零钱给人赔偿医药费，他这才委屈地跟我道歉，说以后会控制自己的脾气。</p>

    可我没想到的是，此刻，姜帆竟然只是捏了捏拳，忍住了。</p>

    甚至，他做出了一个我难以想到的动作——</p>

    他跪了下来。</p>

    周围一片哗然，响起了不少拍照的声音。</p>

    裴迟嘴一撇，不耐烦地拉起了他，“小同学你做什么？在这么多人面前想搞道德绑架？”</p>

    姜帆浑身颤抖着，哽咽道：“裴总，求您，我求求您......医生说外婆她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p>

    裴迟神色有一瞬微妙的僵硬。</p>

    明知概率为零，可我心中还是忍不住浮出几丝期许。</p>

    或许......裴迟他会心软呢？</p>

    虽然当年我让他痛苦，让他丢尽了脸。</p>

    可无论如何，我妈一直对他很好，从来没因为他家里穷就阻止我和他在一起......</p>

    现实很快打了我一耳光。</p>

    因为裴迟轻笑道：“哦？那又关我什么事？”</p>

    姜帆整个人僵在原地，被几个领导点头哈腰地拉走了。</p>

    而裴迟，揽住自己的小情人笑着上了车。</p>

    车门刚一关上，他就皱着眉回了个电话。</p>

    “妈，什么事？”</p>

    “阿迟，你不是在学校演讲吗？发生什么事了？网上现在都是你的新闻，那个跪你的学生是谁？”</p>

    裴迟漠然道：“姜帆，姜青梨和周世安的儿子。”</p>

    电话那头一惊，似乎倒吸了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