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陈清韫一言不发地冲了澡就躲到次卧里清净。</p>
卫生间里他换下来的袜子、内裤依旧扔了一地,马桶圈上沾满了尿渍。</p>
这些场景我十几年如一日地面对,每天排在他后边洗澡,并包括卫生间的善后工作,再把他第二日要穿的衣服搭配好放在床头。</p>
我伸出两根手指把他那些脏东西扔到了垃圾桶,随后收拾了洗漱用品,关上了臭烘烘的卫生间的门。</p>
我独自一人占了主卧。</p>
夜里,女儿抱着被子凑了过来。</p>
「妈,我爸他真的背叛了你吗?」</p>
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女儿读初三时,他开始经常夜不归宿,最长的一段时间差不多有一个月。</p>
直到我从他裤兜里翻出来万达的购物小票——大牌口红的最新套装。</p>
当然不是给我的。</p>
面对我的质问,他振振有词:「这是给部门买的团建礼物,部门女同事人手一个,不信你去查人数。」</p>
我反问他为什么不知道给我带一份。</p>
他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我一遍:「你又不工作用得着什么口红?天天不出门涂给谁看?」</p>
「再说了,我不是给你钱了吗?想要自己买就好了,非要从我手里过一遍才算仪式感吗?」</p>
女儿是早产,生下来在保温箱里住了一个多月才勉强捡回来一条命。</p>
整个幼儿时期有点风吹草动就感冒发烧,基本上常住在医院。</p>
陈清韫那时候刚刚在大厂站稳,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公婆以身体不好为由没给我带过一天孩子,其实他们内心深处无非是嫌弃我生的女儿不值钱。</p>
磕磕绊绊到女儿上小学,我换了几份工作都做得不长久。</p>
陈清韫事业有些起色,他见不得女儿放在晚托班受罪,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老婆,你安心在家带笙笙吧,赚钱的事有我在,不会让你娘俩受苦。」</p>
彼时情比金坚,不觉得这是在画大饼,只觉得这份承诺比任何情话都有责任感,所以我一头扎进了家庭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