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漓并没第一时间回答他，反而等着杏儿端来一盆水，她净了手，将手擦干后。</p>
才缓缓看向对方，“解释？”</p>
神情带着不解，似还认真思考了一番，继续问道，“难道是让夫君准备借条的事？”</p>
宋怀瑾等得不耐烦了，没想到就等来这句话。</p>
“什么借条？”</p>
“母亲没给你说吗？就是你要娶顾清雅的聘礼一万二千两，公中不够，所以想要找我拿出嫁妆借给你，我是愿意拿我的嫁妆借的，不过，是要侍郎你拿借条来换的。”</p>
宋怀瑾自己娶平妻，找妻子借钱这事，说出去那简直丢人。</p>
他好面子，顿时一张白皙的脸羞得通红。</p>
顾清漓对他其实没那么大的敌意，当初嫁就嫁了，虽是遗憾没能如哥哥们的愿，能够跟宋怀瑾恩爱白头了。</p>
但因为没那么深感情，她本来是可以如宋怀瑾的愿的。</p>
万不该先斩后奏请了圣旨，不尊重她，还踩了她的脸。</p>
宋怀瑾要脸，脱口出口，“放心，不会借你的嫁妆，我会自己想办法。”</p>
顾清漓点点头，无悲无喜。</p>
宋怀瑾本来是来算账，最后倒变成了被她主导局面。</p>
他立马重新掌握主动权，冷冷说道，“顾清漓，你为了逼退我和清雅的婚事，真是无所不用其极。”</p>
顾清漓冷笑，“宋怀瑾，你倒是会给我乱扣帽子，说吧？又是什么事，让你对我得出这样的结论，你最好能说出个一二来。”</p>
没想到事实都这么明显摆在面前，她竟然还不承认。</p>
宋怀瑾看她的眼神越发嫌弃。</p>
“敢做不敢当是吧？祖母身体什么情况，你最是清楚，知道她每日都要吃怪医的药才能够缓解，你却恶毒地让怪医不给祖母治疗，不是恶毒是什么？”</p>
顾清漓眼睛直视他，“怪医不给祖母治病缘由，你可是亲自去问了？”</p>
“没有，但是……”</p>
“既然没有，你怎么敢给我定这样的罪？你好歹还是为官要断案的，如果按照你如今的办案方式，不知道该有多少的冤假错案！”</p>
顾清漓不客气讽刺道。</p>
这让宋怀瑾前所未有的难堪。</p>
这是对他才学的否认和践踏。</p>
宋怀瑾哪里能够容忍。</p>
所以他直接抓住一个点，攻击她，“不用去问，也知道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以往怪医准时来给祖母看病，就因为平妻的事一出，他突然就不给祖母看了，不是你授意还有谁？”</p>
顾清漓不急不缓回道，“你知道怪医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因为他任性，只按照自己的喜好随心所欲，我怎么可能能够左右他不给祖母治病，有没有可能，是他也看不惯你们的行事作风，所以才不想来。”</p>
“放肆，我们什么行事作风，你少血口喷人，你这就是心肠歹毒想要害死祖母。”</p>
顾清漓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突然炸毛了。</p>
大概，是因为顾清漓说了句大实话。</p>
顾清漓冷笑道，“如果我真的想要害死祖母，随时可以，何必用这么明显的方式？”</p>
宋怀瑾皱眉，觉得她就是在说大话。</p>
一个没什么文化的乡野村姑，最多用一些上愚蠢明显的恶毒手段，还想装出高深的样子，恐怕没那个头脑。</p>
甚至他直接用自己的猜测臆想来给顾清漓定罪，“因为为了用祖母来威胁我不娶清雅。”</p>
顾清漓很想说，你好大的脸，让自己费尽心思。</p>
“你用功劳，求了皇上娶平妻的圣旨，我们顾家功劳不比你小，真要阻止你，我大可以让我父亲去求了皇上，不许你娶顾清雅做平妻，没必要用这样让人诟病的方法。”</p>
宋怀瑾听到这话，嗤笑道，“你不是已经做了吗？今日岳父大人进宫，不就是求皇上收回我娶清雅的圣旨。”</p>
他竟然知道父亲进宫的事？</p>
顾清漓蹙眉略微有些疑惑，不过她将这点疑惑压在心底，但也没急着解释。</p>
因为和离的圣旨还没下，以免节外生枝。</p>
“那你就等着圣旨吧！”</p>
圣旨自然是有，至于是什么圣旨，她没说。</p>
宋怀瑾恶狠狠瞪着顾清漓，“皇上不会答应你的，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开了金口，怎么可能收回圣旨。你少糊弄我！”</p>
“是吗？既然知道，那你紧张什么？”</p>
她可注意到宋怀瑾等着自己答案时，拳头都攥紧了。</p>
被戳穿了心事的宋怀瑾眸色沉了沉。</p>
不过好在皇上并没有答应撤回圣旨的无理要求。</p>
他松了口气，所以说话没刚刚那么重的戾气，“我懒得跟你计较，只是提醒你，想要以后安生过日子，尽快将怪医给祖母请来。”</p>
他放完狠话，便趾高气昂离开了。</p>
杏儿看着宋怀瑾的背影，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如果不是教养关系，她都忍不住对着他唾沫两口。</p>
只是看向小姐，愤怒一秒转化成了难过，“小姐，他们实在太欺负人了，要不奴婢偷偷给他套个麻袋打一顿。”</p>
不得不说，不愧是侯府出来的，竟然跟侯爷想到一块去了。</p>
顾清漓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大概是以前自己在山上野惯了，杏儿跟着自己干过套人麻袋的事，所以她才会冒出这样的想法。</p>
“打住，这样的想法不可以有，这里是京城，宋怀瑾是京官，真要被人套了麻袋，要不了多久，你就会被抓进大牢。”</p>
杏儿露出遗憾的表情。</p>
不过，杏儿的话倒是提醒了自己。</p>
“去，将我放在柜子里的软剑拿出来。”顾清漓对杏儿吩咐道。</p>
杏儿眼睛一亮。</p>
她还是最喜欢那个耍剑意气风发的小姐。</p>
顾清漓握住软剑那刻，就像是注进了新的灵魂，翩若游龙宛若惊鸿。</p>
她身轻如燕，脚尖一点，人已经到了院中。</p>
随着软剑白光粼粼，她每一剑舞下，剑气都削掉一片树叶，一朵玉兰花。</p>
纷纷扬扬将她包围其中。</p>
良久之后，一场酣畅淋漓的剑术结束，她才收势，将软剑收起。</p>
身上已经有了薄薄一层汗。</p>
“小姐，你英姿不减当年！”杏儿满脸崇拜。</p>
顾清漓勾唇，心情舒畅，吩咐杏儿准备沐浴，“不行，才一会功夫就有些累了，懈怠了！看来以后要重拾起来练练！”</p>
也就在这时，万嬷嬷再次来到了院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