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一直到深夜,安向桀陪着路幽辗转这座城市。</p>
突然,她停在了十字路口,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已该往哪儿走。</p>
天下起了雨,安向桀才上前拉住她,“很晚了,回去吧。”</p>
路幽甩开他的手,“我不回去,我还没有找到他。”</p>
大雨淋湿了路幽,雨水和泪水融合在了脸上,十分狼狈。</p>
安向桀生气的阻止:“够了路幽,为了一个男人至于把自已搞成这个样子吗?”</p>
路幽再也绷不住:“我妈妈不要我,我爸爸也不要我,现在程越也不要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安向桀,我什么都没有了。”</p>
雨中,她绝望的哭着,脆弱又狼狈。安向桀的心脏像裂开了一个口,揪的很痛。</p>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路幽的无助,仿佛她所有的心痛都转移到了自已身上。</p>
他心疼:“你还有我,他们不要你,我要你。”</p>
他揽路幽入怀,抱的很紧很紧,似是要把她揉进自已的身体里。</p>
“别哭了,我带你回家。”</p>
他牵着她的手,往身后缓慢行驶的汽车走去。</p>
车在路幽家楼下停住。</p>
路幽没有任何情绪的开口:“今天谢谢你,安向桀,也谢谢你救了我。我自已回去就可以了。”</p>
安向桀看着她:“一个人可以吗?”</p>
她感受到安向桀的关心,路幽顿了顿:“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p>
安向桀点点头,示意她说。</p>
“你为什么不帮我解释,还说那样的话?”</p>
“我说的是事实。”</p>
“我跟你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能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是事实了,我们……”</p>
路幽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满脸防备的望着安向桀:</p>
“我跟你昨晚…他说他看见你离开,你对我做了什么?”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倾泻出来,“所以…不是误会。我真的做了对不起程越的事,他才不要我的。”</p>
安向桀只是盯着路幽不说话,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自已脑补多少内容出来。</p>
路幽眼泪断了线一般:“我以为你会救我,安向桀我以为你会救我,你为什么要伤害我?”</p>
安向桀蹙眉:“我是救了你呀。”</p>
路幽情绪有些激动,语速很快:“那你为什么要趁我喝醉…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毁我清白!你知不知道我可以报警的!禽兽!”</p>
安向桀无语道:“停停停,别越说越过分了。路幽,你也23岁了,该懂的常识应该有吧,我要是动了你,你觉得你身体会没有任何感觉吗?”</p>
路幽:“……”</p>
安向桀侧睨着她,道:“你如果不知道什么意思,我不介意现在就跟你示范一下,看看你能不能下得了床。”</p>
路幽一下反应过来安向桀说的什么意思,狼狈的丢下一句对不起后推门下了车。</p>
她回到家,映进眼里的都是跟程越的过往,一幕幕砸的她心口疼。</p>
16岁,妈妈抛弃了他们父女,18岁,爸爸因病去世。那是路幽进入大学的第二年。</p>
没有人知道路幽当时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p>
直到20岁遇到程越,那个在她糟糕人生里的一束光,那个将她带出黑暗,支撑她活下去的人,在她23岁这一年,也离开了她。</p>
就如现在,也没有人知道路幽这段日子要怎么熬过来。</p>
她知道,成长的过程,总是伴随着离别。只是她从没有想过会和程越分开。</p>
连续失眠几个晚上后,她开始用酒精麻醉自已。酒精,除了带给自已头疼和暂时的睡眠,并未带走她分毫的痛苦。</p>
这期间,安向桀每天都会过来陪路幽一会儿。</p>
他不善于表达,只是静静的陪着她,有时候就陪她坐在阳台发呆,有时候也会陪她喝几杯。</p>
总是默默的来,默默的走。</p>
路幽也当他不存在,她跟他说过自已不会做傻事,让他不用来,说的多了发现根本没有用。也就无所谓了。</p>
路幽的性格温软随和,用周珊珊的话说就是:路幽受的伤太多,所以她学会了跟自已和解。</p>
很容易,她就能跟所有造成她痛苦的人事物和解。</p>
却不知正是因为程越给了她足够的爱,才让她能轻易的原谅生活所有的刁难。</p>
对于程越轻易离开自已,她不再怨怪,是自已做的不够好才让他误会。</p>
也没有怨怪安向桀不帮自已解释,因为没人有这个义务,还从王总监手里救下了她,她更愿意相信他没有恶意。</p>
两个月后,安向桀耐心用尽,不想再看见她每天活的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偶,他直接将她带到了一个湖岛的私人庄园。</p>
这是一个私密性非常高的庄园,来这里玩的人非富则贵,需要推荐才能进来。</p>
“射击、射箭、赛车、搏击、骑马、高尔夫…这几个项目适合你,你想先玩哪个?”</p>
安向桀给路幽安排项目,发泄目的很强。</p>
路幽却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什么都不想玩儿,一副安向桀说什么就是什么,任由他决定的样子。</p>
“那先骑马,你会吗?”</p>
“会一点点。”小时候她的爸爸带她骑过几次。</p>
“那就去骑马。”</p>
他把路幽推去换衣服,又亲自为路幽挑选了一匹血统纯正的白色英国马。</p>
路幽穿上骑马装出来,在衣服和长靴的加持下,高挑的身材一显无疑。浑身散发的气场,与往日温婉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站在身材高大的安向桀旁边,丝毫不逊色。</p>
她纵身上马。自顾自的骑着白马慢慢跑了一小圈。回到安向桀面前。</p>
“只能这样骑了,再快就不行了。”</p>
“没关系,我教你。”安向桀纵身上了一匹棕色的马,回头对路幽说,</p>
“你要想骑的快一点,你身体往前倾,慢慢的,对,两腿要夹紧,屁股不要紧贴在马鞍上,缰绳不要拽的太死,稍微松一松。”</p>
……</p>
在安向桀的指导下,很快就跟白马熟悉起来,越骑越快。</p>
“差不多了,我们一起试试跑的快一些,害怕吗?”</p>
路幽坚定的摇摇头:“我可以!”</p>
马场很大,路幽和安向桀一前一后,踩着绿茵茵的草地,扬鞭跃马而去,迎着风,带出一番飞驰的畅快,风景快速后退,似乎把那些压抑在心中的痛苦也一并抛在了脑后。</p>
本来还要教授她射击,结果手因为缰绳勒的有点破皮,还在发抖,只能让她先休息,第二天才带着她去了射击场。</p>
安向桀认为,没有比这个更能让人发泄心中的不快了,而且学会了还能能保护自已,以后一定用得上。</p>
他没有料到的是,因果报应,路幽真的用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