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贫瘠的岁月里,季颂曾经长久地占据过我的少女心事。</p>
初见时,我躲在秦府外的小巷里哭。</p>
小少年环抱一柄银鞘短剑,神气十足地抬抬下巴,「哭有何用?是谁欺负你,我替你报仇。」</p>
我性情木讷,常年活在各种责骂声里,不懂如何与人来往。</p>
面对季颂的好意,我不知所措,只好继续埋头偷哭。</p>
他自讨没趣,跺跺脚就走了。</p>
此后我时常在小巷里遇见他。</p>
他次次都能撞见我最狼狈的模样,也次次问我,究竟是谁在欺负我。</p>
我以为他真能替我做主,便将秦嬿说了出去。</p>
不等我详述原委,季颂就去秦府替我报仇。</p>
我小跑着跟在他身后,满心都在祈求上苍,让他家中正好缺一个侍女。</p>
只要他能带我离开秦府,我可以当牛做马报答他。</p>
季颂找到秦嬿,怒冲冲拔出短剑。</p>
然后,和她不打不相识。</p>
两人门当户对,经历相似,一见如故。</p>
从秦嬿口中,他得知了我的委屈。</p>
继母一边照顾半岁大的弟弟,一边还要腾出手给我缝制新衣。</p>
而我这个白眼狼,完全不把继母的辛劳放在眼里,竟将衣服剪烂。</p>
秦嬿看不惯,便用藤条抽我手心,帮我继母教导我。</p>
季颂看我的眼神都变了。</p>
他在审视我。</p>
「不是的。」我慌忙解释,「今天是我娘祭日,不该穿艳色新衣。」</p>
秦嬿率先开口反问:「那你不早说?」</p>
我说过,可她仍要「替天行道」。</p>
季颂了然地点点头,说此事只是误会一场,要秦嬿和我握手言和。</p>
我真傻。</p>
只因他眼里对我的疑虑就此消散,便对他心生好感。</p>
甚至,任由这朦胧的感觉在往后的日子里衍生出错误的情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