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童稚嫩地声音忽然近在眼前:</p>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先生的家怎么变成黑色了？」「这条路我们走了五年，怎会错。」「兴许是先生看腻了这房子之前的模样，想换个新鲜的瞧瞧吧。」「先生又看不见......」我从竹子后头出来，几个孩童吓得抱在一起。</p>
「鬼啊！」</p>
真是聒噪。</p>
「吵。」</p>
「你是人是鬼？」</p>
「不知道。」</p>
好心的孩童递给我一面铜镜，一张黑乎乎的脸，烧焦翘起来的头发，连我看了都忍不住怀疑。</p>
要不是青天白日的，我还真没办法解释。</p>
我从他们口中得知，杜春江竟还是个私塾先生。</p>
先生最爱：</p>
念书，抚琴，种海棠。</p>
到底是孩童，童言无忌。</p>
他们是贫苦人家的孩子，饭都吃不饱，本是没有机会念书的：</p>
「幸得先生不嫌弃，不厌其烦地教授于我等。」</p>
他们的衣服从上到下都是补丁，说话的时候眼睛却亮得能装下所有星辰。</p>
杜春江，还真是个好人。</p>
眼睛看不见，授课还不收银子，他哪来的钱生存下去的呢。</p>
初见之时见他衣着不凡，言行举止皆有规矩，我还以为他是哪家世家公子到此处修养，不成想，只是个教书先生。</p>
越来越多的孩子在等杜春江回来，而我看着越来越晚的天色心里不禁着急起来。</p>
不等了。</p>
等我找到杜春江的时候，他正被一个大汉踩在脚下。</p>
「不过是一个瞎子，还妄图教训老子？我看你是想死？」「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公子此举怕是不妥。」「不妥？老子就是不妥你能怎么样？」</p>
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挣扎，可是无济于事。</p>
看到这里，我心里窜上一股无名的怒火。</p>
我跻身上前道：</p>
「杜春江，他如何伤了你？」</p>
「莫姑娘，你怎么来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先走。」大汉笑得声音更大了：</p>
「哪里来的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只要你今晚陪老子，老子便饶他一命。如何？」「如何？」我刻意放缓了声音：</p>
「那当然是极好的。」</p>
「莫姑娘，此事不可！」</p>
大汉就要碰到我，我提起手中的剑，手起刀落。</p>
一颗人头落地，惊得边上看戏的百姓散开来。</p>
「杀人了！杀人了！」</p>
杜春江很聪明，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p>
我以为像他这样正直之人，定然是十分讨厌杀人之事的。</p>
奇怪得很，以前我杀人从来不管理由，也不会向别人解释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