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学，抽烟，打架，秦太太，你说说这哪一条不够给他开除？”</p>

    “成绩就更不用说了，从原来的第一名到现在连考试都不参加。”</p>

    “秦太太，我们真的是没法教了。”</p>

    我站在校长室门口听着校长和教导主任一条条地对着我妈数落着我的罪状，每多说一条我妈的头就低一点，到了最后只能深深地埋在脖颈了，抬不起来。</p>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从嗓子眼挤出几个字：“各位老师，各位领导，是我没教好孩子，我带他向各位道歉。”</p>

    她态度卑微，语气里带着哽咽。</p>

    “秦太太，不是我们不想给机会，但是您说这是第几次了。”我妈话音刚落，教导主任就跳起来。</p>

    他这样不是没有原因的，就在上周黎一说要我做一件事帮她教训下总是罚她的教导主任，于是我将一袋子蟑螂丢在了他办公室，吓得他直接跳上了桌子。</p>

    这样的事情在黎一的怂恿下我做过不少，明明做之前我也觉得不对，可就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下来，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自己当时像是中了蛊一样。</p>

    “老师，你说的我都明白，可秦升他不是个坏孩子，他也是因为……”我妈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这样的辩驳她已经说过不少了。</p>

    “我知道你要说黎一，她是个问题学生，可全校那么多男生，哪个像秦升这样发了疯一样，别的我们不说，就张越，黎一也和他有接触，可他还不是好好地上学。”</p>

    果然我妈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教导主任指着站在我妈旁边的男学生道。</p>

    只见那男生挠挠头：“老师，我和秦升不能比，他学习好样貌好，而我……”</p>

    说罢他尴尬地笑了笑。</p>

    学校一贯秉持的原则是公正平等，否则也不会招收黎一这样的学生，他的话看似是自谦可无疑是火上浇油。</p>

    果然，教导主任立刻道：“我们要看的现在而不是以前，以前做的再多都没有。”</p>

    我皱了皱眉，他怎么会在这。</p>

    张越是我们家资助的贫困生，也是我的跟班，可以说我和黎一在一起少不了他的功劳。</p>

    记得黎一刚开始转校时我并没有多注意，是他一直在我耳边念叨：“没想到还有这样活法的人。”这才引起了我的兴趣。</p>

    之后我和黎一每次巧遇都有他，可以说是他撮合了我和黎一。</p>

    “之前好我们都知道，可现在孩子已经变成这样，学校啊是教不了了，你还是把他领回去吧！”校长的话打断了我的回忆。</p>

    “不，校长，算我求求你，再给秦升一次机会，他会变好的。”听到校长要把我开除，我妈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p>

    她搓着手乞求着校长再给我一次机会，眼泪止不住地大颗大颗往下掉，让人很难想象她曾经是在外叱咤职场的女强人。</p>

    听到这我再也忍耐不住，冲了进去。</p>

    “妈。”</p>

    小说里我妈为了阻止我和黎一私奔用自杀相威胁，黎一说她是吓唬我的，可我妈拿着刀放在手腕上的样子根本不似作假，她是真的想要点醒我，是我让她失望了。到了最后在我死前也没再见过她，不知道她下半生会怎么过。</p>

    “啪”的一声，我妈的巴掌拍在我脸上。</p>

    “你看看自己干得好事，你还好意思回来！”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道。</p>

    红色的掌印立刻印在我的脸上，我偏着头无声立着。</p>

    我知道这里面有愤怒，但更多的是打给校长看的，果然刚才还说要开除我的校长立刻上前拦着：“秦太太有话好好说，打孩子解决不了问题。”</p>

    他的态度软了很多。</p>

    我整理好心情，对着校长深深地鞠了一躬：“校长，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p>

    我良好的态度让众人都吃了一惊。毕竟这不是我妈第一次被喊来学校，而之前的我都是梗着脖子绝不低头的。</p>

    “他们不过是想用自己来捆绑你的人生。”明明是好意却被黎一曲解。</p>

    少年的叛逆加上不清醒的头脑让我一次次地让大家失望。</p>

    “无论校长你给我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接受，只求您别开除我。”我再次鞠躬，只希望自己的悔意能被知道。</p>

    “这……”校长有所松动。</p>

    “校长，秦升之前能取得成绩都是靠老师们的教导，也给学校添了不少麻烦，为了感谢学校我们家愿意将机房设备全部更新。”我妈适时地加上一句，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很难拒绝。</p>

    “下周一大会上台自我检讨。”校长想了想发了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