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p>
9.</p>
像是感应到我受到伤害一样，在傅母的巴掌即将落下来的时候，傅潇醒了。</p>
傅母顾不上我，慌张地跑进了病房。</p>
众人乱作一团，我混在医生护士的身后也跑了进去。</p>
在最后面，我踮起脚尖才堪堪看到傅潇的脸。</p>
明明才过几天，他像是瘦了十几斤一样，脸上毫无血色，只有眼睛在不停地转动着，好像在寻找什么。</p>
“没事。”</p>
远远地，傅潇看见了我，也看到了我脸上的巴掌印，心疼地对我比口型道。</p>
医生说傅潇的病情已经恶化到药物也无法控制，就这几天了。</p>
傅母让他们都滚，我却站在原地没动。</p>
傅潇一直温柔地看着我，傅母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我时，语调高昂：</p>
“就是这个贱女人！都是她害的你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她是谁！？”</p>
傅潇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看着我虚弱道：</p>
“我知道。”</p>
“你知道！？”</p>
我和傅母异口同声道。</p>
傅潇突然眼中大放异彩，看向我的眼中满满的惊喜：</p>
“小盼，你能听见了？”</p>
“太好了...”</p>
傅母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p>
“傅潇，傅家怎么出了你这个情种！”</p>
“你都要死了，你还在关心这个贱人能不能听见？你——”</p>
“妈，你出去吧，我有话跟小盼说。”</p>
傅母刚要拒绝，看到傅潇的脸色终究把话咽了下去，离开病房前狠狠地剜了我一眼。</p>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p>
“早就知道的。”</p>
傅潇依旧很虚弱，说话都要用力到胸口起伏。</p>
“小盼，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妹妹。”</p>
“我年轻的时候做了太多错事，我深深地感到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可能是老天有眼，让我死了，才能填满你心中的恨吧。”</p>
毫无征兆地，我落了泪。</p>
傅潇努力伸出手，想要替我擦拭眼泪却被我躲过。</p>
他眼底闪过一抹受伤，却还是强打起微笑看着我：</p>
“这几天我又赚了一点钱，一会都转给你。”</p>
“你别嫌脏，这不是傅家的钱，是我的钱，是我跟你赎罪的钱。”</p>
“你放心，我死了我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可以安心。”</p>
“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每天开心点，别走夜路。”</p>
他像是老人一样不停地絮叨，他却说我的泪流得越猛。</p>
我紧紧咬着牙抑制住喉间翻涌的哽咽声，一言不发。</p>
“小盼，你爱过我吗？”</p>
说到最后，傅潇终于累了。</p>
却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好心理准备一样抬眼看向我，满眼希冀。</p>
我流干了最后一滴泪，冷冷地看向他，不停地用手掐着自己大腿。</p>
我微笑着摇摇头：</p>
“傅潇，难道你会爱上杀了自己妹妹的凶手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