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唐河和陈淞已经在池子里了。</p>

    借着缭绕的雾气，我偷偷看他们。</p>

    「侄女，这边有台阶。」梁倩喊我。</p>

    于是另一个池子里的两个人也抬起了头。</p>

    目光被唐河捉住，我的脸顿时就红了。</p>

    幸好他仿佛没注意到，只是冲我扬了扬下巴。</p>

    我往梁倩那里走去，听见陈淞小声嘀咕：「你侄女的泳衣也太……」</p>

    后面的话听不见了，不知道唐河做了什么，陈淞不停地咳嗽，跳脚：「你泼我水做什么？」</p>

    唐河淡淡地说：「手滑。」</p>

    梁倩看清楚我的装扮，也有些惊奇：「怎么会挑这个款式？」</p>

    我揪着手指，有些欲哭无泪。</p>

    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随手抓了一件白色的，你信吗？</p>

    我是真的没意识到……这是比基尼款的。</p>

    幸好梁倩没有再说什么，闭上了眼睛，没再看我。</p>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慢慢将整个人沉进水中。</p>

    水温有点烫，我却觉得很舒服。</p>

    渐渐地，周围的声音淡去，脑海里浮现出光怪陆离的片段，有些是真实发生过的，有些却像是梦境。</p>

    我梦见妈妈牵着我的手走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p>

    我想要她抱我，却发现她怀里已经抱着一个小宝宝了。</p>

    又梦见大风刮来，楼下阖家团圆。</p>

    我独自坐在书房，安静地听长辈给小辈派压岁包的声音。</p>

    没有人喊我的名字，没有人关心我在哪里。</p>

    惊醒的时候池子里只剩我一个，唐河维持着拍我肩膀的姿势，垂眸看我。</p>

    我茫然地和他对视：「小叔……」</p>

    他只穿着泳裤，或许是为了避嫌，又捞了一件浴袍披着。</p>

    但带子并没系紧，领口松松垮垮，他俯身看我的时候，我也能看得一清二楚。</p>

    他的锁骨上还带着水珠，再下面是紧实的腹肌，再往下……</p>

    脸突然就红了，幸好有温泉做借口。</p>

    唐河似乎没发现，只是伸手过来，拇指擦过我眼睛。</p>

    后知后觉，我才发现自己在梦里哭了。</p>

    唐河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我：「在这种情况下睡着很危险，容易窒息。」</p>

    他递过来一杯温水：「把它喝完，补充水分。」</p>

    我咕噜噜抱着杯子喝完了，才想起来问：「他们两个呢？」</p>

    唐河说：「去喝酒了。」</p>

    我下意识问：「那你为什么不去？」</p>

    他挑眉，要笑不笑的样子：「我走了，谁来照顾未成年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