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5</p>

    5</p>

    “强哥，葆胜你们俩看电视歇会，一会就吃团圆饭！”</p>

    隔着卧室门我就听见妈妈热情招呼的声音，紧接着在厨房忙活开。</p>

    卧室门外有脚步声，刻意放轻的，停了一会后又走开。</p>

    我紧张极了，身边也没有防身的东西，只能把化妆包里削眉笔的小刀揣在衣袖里。</p>

    被逼急了，说不定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p>

    一大桌年夜饭都是我妈一个人忙活的，难得跟我露出了好脾气，轻轻敲门，“小琦，吃饭！”</p>

    父子俩都已经坐定，相似的眉眼，一样壮实的身材。</p>

    不同的是他爸秃顶，而且不要脸地坐在了主人位上。</p>

    一股无明业火窜起，我冷脸走上前去，</p>

    “你起来，这是我家。”</p>

    “小琦，要有礼貌，这是杨叔叔！”我妈呵斥我。</p>

    我不管那些，直接把男人推搡开，扶着我妈坐下。</p>

    “这是我家，我的房子，我不欢迎你们，出去！”</p>

    我指着门口，大声送客。</p>

    父子俩相视一笑，老男人打量我一番后开腔，</p>

    “你看看脾气还挺爆，讨来做媳妇可有你受的了！”</p>

    语气戏谑、蔑视且毫不尊重。</p>

    “强哥，葆胜，别生气啊，小琦都被我惯坏了。”</p>

    我妈竟然还要陪着笑脸去安抚他们的情绪。</p>

    “小琦赶紧过来坐！大过年你要把我气死吗？”</p>

    妈妈有心脏病，我不能让她着急上火，只能讪讪坐下。</p>

    “一家人啦，我老杨这辈子也算圆满了，讨了个好老婆，儿子也成家立业了，开心！”</p>

    老男人竟大言不惭地端起酒杯。</p>

    杨强......杨葆胜。</p>

    “看在我妈的面子上，我叫你一声杨叔。请问您做什么工作，家住哪里，退休了吗？”</p>

    我不卑不亢，把老杨唬了一跳。</p>

    我妈呵斥我，“有没有礼貌？！”</p>

    我学着杨葆胜的语气，</p>

    “有些事就是得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呀！不问问清楚怎么行？”</p>

    老杨放下筷子砸砸嘴，</p>

    “这个嘛......我开出租车，没退休金没养老保险，但是有间一百八十平的房子。放心，你妈跟我在一起不会吃苦，有十块我给她花八块，我喝水也得让她吃肉！”</p>

    我呵呵一笑，</p>

    “我家可从来没过过十块八块的日子，更没喝白水咽干粮的时候，敢问您的房子在哪个区？”</p>

    老杨也没想到我说话这么生硬，一时语噎，</p>

    “这个嘛......不在市区。”</p>

    “哦，那就是郊区？”我列举了我知道的几个城郊大盘，老杨都不吭声。</p>

    “难道郊区的郊区？那就是农村？”我差点笑出声来。</p>

    “下坝村......要动迁的你晓得吗？”</p>

    我翻出政府网，“哪天公示的？我看看？”</p>

    “农村一百八十平房子也好意思说出口？那我把我家的两亩宅基地全垒上砖头，我家是不是有千平豪宅啦？”</p>

    我以为戳破了他们，我妈就会了解过来他们的意图。</p>

    显然她没有，还对着我开炮，</p>

    “周琦我给你脸了吗？这个家你不爱待就滚出去！”</p>

    我的家凭什么拱手相让，正好我不愿意窝火生闷气。</p>

    我回到房间里点炸鸡外卖，还听见客厅里我妈在忙前忙后的倒酒夹菜。</p>

    杨强时不时说几句，我妈跟着腼腆地笑。</p>

    我能体谅她的情感需要，可是......</p>

    我不怪我妈，她把最好的年华给了我，给我她全部的爱，和能力内最好的物质保障。</p>

    如果是我找了个不成器的男朋友，她会不会恨铁不成钢？</p>

    我突然计上心来。</p>

    这时外卖到了，我出去拿的时候被我妈拉住。</p>

    她是不大喝酒的，此刻醉醺醺的。</p>

    “小琦，跟葆胜说说话，多好的孩子啊......年后就不要回去上班了，你们俩抓紧把婚事办了！遇到这么一个愿意对你好的男人不容易！”</p>

    我吓得虎躯一震，牛不喝水强摁头，这就是我亲妈的做法吗？</p>

    杨葆胜喝得脸红脖子粗，半真半假地就往我边上靠。</p>

    我吓得赶紧跑出去，这个家不能再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