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婆婆买菜回来了。</p>
她将菜放在茶几上去洗手,我看了一眼,果然又是颜色奇怪、明显不新鲜的肉和菜。</p>
和别人起大早买菜不一样,婆婆总是会中午吃完午饭去买菜,因为这时候的菜会打折。</p>
我每月给她五千块钱专门买菜,但她每次都只会买些不新鲜的肉菜和死鱼烂虾。</p>
说了几次没效果,张鹤只能抽空自己去买。</p>
张鹤看着茶几上的菜也有些生气,但没说什么,拉着我出了门。</p>
坐在楼下的长椅上,张鹤捂住脸落泪,「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我们家虽然是农村的,但也没有穷到吃不起饭的地步,我真是……」</p>
我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我可以恨婆婆,但他却不能。</p>
甚至因为犯错的是前世的她,他不能对这一世的她有任何怨怼。</p>
因为她生他养他,是他的亲生母亲。</p>
我只能安慰他。</p>
「等他们回了老家,咱们每月给他们钱,东西定期邮回去……」</p>
张鹤无声地点头,沉默地在长椅上坐着。</p>
「哎呦,小张啊,赶紧给你妈打电话!」</p>
一道声音打断了我们的沉默,抬头看过去,是 3 号楼的王老太,婆婆的老熟人,俩人经常一起去买菜。</p>
王老太掐腰喘气地和我们解释,「今天你妈买菜回来,正好遇见捡废品的老头箱子上有半盒胰岛素,干干净净的,昨天刚过期,你妈就要了回来说要拿回去给你爸用。我回去和我儿子一说,我儿子说这可不能用,你赶快回家给你妈说说去!」</p>
我和张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还可以这样?</p>
「你妈是个仔细人,等回去你也别怪她,她也是仔细惯了,心疼你们挣钱不容易……」</p>
正说着,张鹤的手机响了起来。</p>
是婆婆!</p>
婆婆带着哆嗦的声音响起,「儿子啊,儿子你在哪,我现在心慌得不行,头晕眼前发黑,浑身冒冷汗,儿子我这是咋了?」</p>
扬声器里传出的声音十分清晰,婆婆的声音里充满恐惧害怕,我和张鹤齐齐变了脸色。</p>
我心里一惊,这反应……</p>
怎么像是婆婆打了过量的胰岛素似的?</p>
张鹤起身就往家跑,吩咐我打 120。</p>
等回到家,就看见公公一脸的汗,手忙脚乱地拿着手机说着什么。</p>
「……人都昏倒了!什么,堵车过不来?」</p>
见我们进来,公公像是见到了救星。</p>
使劲拉着半躺在地上的婆婆,「儿子,赶紧开车送你妈去医院!」</p>
去医院的路上,我们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p>
等听完,开车的张鹤咬牙切齿,极力忍耐。</p>
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