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会议室里只有我们三个人。</p>
……现在是两个。</p>
万悦察觉出了不对劲，在吃瓜和保住工作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出去时还贴心地替我们关上了会议室的门，并给我比了一个「6」。</p>
空调开得好像有点高，闷热。</p>
我不自在地解开了衬衫最上面一颗纽扣，察觉他的视线后，又默默系回去。</p>
人最难改的，是不经意间的小习惯。</p>
我看着他拿笔在打印稿上敲了两下，像极了当年他给我讲题的开场白。</p>
「你今天凌晨提交的设计稿我看过了，很好，但跟这季度的主题契合度不够。」</p>
……？</p>
我五点提交的设计稿，他今天上午刚刚到任。</p>
如果不是爱工作爱得如痴如狂，那就是蓄意报复。</p>
事实证明，是我小人之心。</p>
他提的问题虽然略显苛刻，但确实在理，对我很有帮助。</p>
我虚心把他说的都记下来，突然好奇：「你什么时候懂珠宝设计的？」</p>
我记得他大学是出国读的金融。</p>
他好像明白我在疑惑什么，解释道：「双学位。」</p>
我随口接了一句：「哦，我都不知道。」</p>
这话一出口我就觉得不太妥当，果然，他将那叠纸稿往前一推，抬头望着我，语气自嘲：「对我，现在的你，还知道多少？」</p>
气氛霎时降到了冰点。</p>
我低着头不说话，他站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p>
改完设计稿已经很晚了，我没注意，公司的人几乎走空了。</p>
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下雨了，公司的位置不好打车。</p>
恰巧总裁办公室的灯灭了，孟斯屿走出来：「送你回去。」</p>
我想了想，没拒绝。</p>
又是一路无话。</p>
电梯狭小的空间里，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p>
我低头看鞋尖，「抽烟对肺不好。」</p>
从前他到了冬天就容易咳嗽。</p>
孟斯屿愣了一下，闻了一下身上风衣，眼中染上笑意：「抽得很少。办公室没通风，染上味道了，呛到你了？」</p>
我摇摇头，他接着道：「以后我会注意。」</p>
「没事，也不能总麻烦孟总。」</p>
他骤然沉默了。</p>
我又说错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