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平的公寓冷冷清清。</p>
我收拾着行李,核算着要回去的积分。</p>
「我之前兑换的那具健康的身体,可以重新换给你吗?」</p>
我问系统:「我现在不想要了,折旧也行。」</p>
「宿主请稍等。」</p>
数据流在我脑海里快速闪过,系统的声音还是没有什么感情:「经核算,攻略对象程漾的身体这六年损耗过多,抽烟喝酒熬夜滥情,对身体损伤极大,如今身体回收价值只有原先一半。」</p>
「滥情」这个字眼一出来,我收拾行李的动作一顿,手指不可抑制地颤了颤。</p>
毕竟是我陪伴了十几年的男人。</p>
我既心痛于他的变心。</p>
又懊恼于自己的心软。</p>
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我留恋半分。</p>
「换出来的积分够我脱离这个世界吗?」</p>
「不够哦,宿主。」</p>
系统:「不过可以给您换一个身份,我可以重新为您申请一个攻略对象,咱们重新开始。」</p>
重新开始啊……</p>
也行吧。</p>
「那就把那具健康的身体换回来吧。」</p>
……</p>
我坐上飞机离开港城的时候,半醉的程漾被方和送回了公寓。</p>
也许是心里有愧,方和违背了程漾歇在会所的意愿,把他送到了跟我共同的家。</p>
系统连接了家里的监控,让我看清了程漾现在的模样。</p>
他躺在沙发上,嘴里喊着我的名字。</p>
「合欢,合欢。」</p>
得不到回应,他强撑着坐了起来。</p>
静默许久,他突然笑了:「戏还挺足。」</p>
他以为我今晚闹的这一出只不过是为了博取他目光的戏码。</p>
他揉了揉额头,眉头微皱,醉酒后的头疼让他有些烦躁。</p>
程漾站起来,慢慢走到客厅,打开冰箱拿出了一瓶冰水。</p>
瓶盖刚拧开,他就猝不及防地摔在了地上。</p>
程漾彻底酒醒了,他人也蒙了。</p>
他看着自己的腿,颤巍巍伸手……</p>
「我的腿……」他不可置信地猛地抓紧了自己的腿,可无论他怎么使劲也依旧感受不到任何疼痛。</p>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p>
毕竟以前十几年都是这么过的。</p>
那种不人不鬼、行动不便的狼狈生活是他摆脱不掉的梦魇。</p>
程漾愣了愣,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p>
疼。</p>
所以这不是梦……</p>
监控里的程漾彻底失控,他在偌大的公寓里大喊大叫,他想找人,却发现自己手机放在茶几上。</p>
程漾双手撑着地,一点点挪动着身体。</p>
两条腿毫无知觉地拖在身后。</p>
他眼睛发红,头发凌乱,再没有之前的风轻云淡。</p>
我闭了闭眼睛:「关了吧,我不想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