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家门时，丁梨是并肩和他走进去的。</p>
春晚已经开始了，一家人围在桌前就等她相亲回来了。</p>
可没想到，她竟然带着程北归一起回来了。</p>
丁母连忙又添了双筷子。</p>
她和丁父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都看出了疑惑。</p>
这俩孩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下午丁梨不是和别人出去了吗？</p>
好在丁晏是个心直口快的，他直接问：“梨梨，你怎么带三哥回来也不和我们说一声？”</p>
“没来得及说，”顿了下，丁梨又道：“爸妈爷爷，我有事跟你们说。”</p>
这一句话，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她脸上。</p>
丁梨被盯得不自在，她向后靠了靠，桌下，程北归牵住了她的手。</p>
她不说话了，一切都交给程北归。</p>
“伯父，伯母，爷爷。”程北归和她相握的手缓缓搭在了桌上：“我和梨梨决定结婚了。”</p>
一片哗然。</p>
“结婚？”丁父震惊：“梨梨，你真是这么想的？”</p>
她这心思转变的也太快了，家里人只是想让她找个男朋友先谈着，倒也不用这么一步到位啊。</p>
“我真是这么想的。”丁梨点头，她借用了程北归的话：“我和三哥很合适。”</p>
一句合适，胜过千言万语。</p>
家里人都知道她眼光挑剔，不然也不会这么大了连个男朋友都没谈过。</p>
“先吃饭吧。”丁爷爷打破了古怪的气氛：“大过年的，整这么压抑做什么？”</p>
“是是是。”丁母跟着附和，她拍拍丁梨的后背：“吃饭吧。”</p>
大概是为了表现一下自己，这顿饭程北归一直在给丁梨夹菜。</p>
丁梨本来吃的就不多，看着碗里堆的和小山似的，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p>
总觉得吃完这一顿明天早上要长胖了。</p>
吃完饭后，丁晏叫丁梨去院里放烟花。</p>
丁梨本想叫着程北归，可丁父却先她一步，把程北归喊去喝茶了。</p>
丁梨只能给了他一个神色，示意他不要乱说话。</p>
其实她对程北归还是很放心的，他一看就是那种说话办事都很稳妥的人。</p>
丁晏年前囤了不少烟花，丁梨挑了两个小一点的烟花棒拿在手里玩。</p>
“梨梨。”丁晏点燃了手里的加特林：“饭桌上说的话，你俩是认真的。”</p>
“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丁梨抬头看着一束束散开的烟花：“哥，我实话和你说，我没心情谈恋爱，也不想天天这样相亲，我和三哥已经达成共识了，结了婚两家都安心。”</p>
她能接受肉体的共鸣，就是不能接受别人占据她的心。</p>
爱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她不愿意费时间经营。</p>
“其实下午妈和我又说了说你的事。”丁晏轻叹：“她说三哥哪里都好，就是空军太危险了，他怕你以后年纪轻轻就要守寡，程家的大哥不就是做试飞员牺牲的吗，他们干这一行的，风险太大。”</p>
丁梨不为所动：“妈之前不也嫌我工作危险任性妄为？但我就是喜欢飞行员，当年我没能进空军是我的遗憾，如今遇见三哥，他这么优秀，我应该向他学习才是。”</p>
丁晏满脸写着担忧，他摸摸丁梨的头发：“三哥人品没得说，我其实和爸妈担心的都是一样的事，他如果是陆军我会安心不少。”</p>
“哥，你怎么也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丁梨将燃尽的烟花丢掉：“如果我的丈夫是空军，我会很自豪，没有空军，中国的空域就没人来守护，那又何来民航呢？你放心，我和三哥在一起，会好好相处的。”</p>
丁晏知道丁梨决定的事很少能改变，他只好嘱咐她几句，其余的也不再掺和了。</p>
他一直都很了解丁梨的性格，别看她外表柔和，可骨子里的坚韧固执是谁都改变不了的。</p>
若是没有这个劲，她当年就会留在家里过大小姐的日子，而不是毅然决然去选择当飞行员了。</p>
和丁晏在外面放了会烟花，程北归从屋里走了出来。</p>
他很自然的从身后抱住了丁梨。</p>
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肩，丁梨扭过头轻声：“三哥。”</p>
“嗯。”程北归握住她的手：“冷不冷？回屋去？”</p>
“我不冷。”丁梨睫毛轻颤，她还不太适应他的关心，但碍于父母也都陆陆续续走出来看烟花，她不得不装成和程北归两情相悦的样子。</p>
“你卧室不是有阳台吗？不如我陪你上楼看，也会暖和一点。”</p>
丁梨犹豫了下。</p>
听见两人的对话，丁父摆摆手：“北归说得对，你俩去楼上看吧，冻感冒了又要吃药。”</p>
父亲都发话了，丁梨点头：“那我先上楼了。”</p>
程北归微微颔首，算是和她家里人都打过招呼了。</p>
丁梨的卧室有个很大的外扩阳台，上面装点了许多盆栽，还摆了一个双人的秋千。</p>
当初只是为了美观，此刻和程北归一起坐上去倒是刚刚好。</p>
在他们这个位置，能清晰的看见升空的烟花，视野比楼下开阔了不少。</p>
程北归在丁梨的指挥下从柜子里找了个毛毯盖在了她腿上。</p>
丁梨收回了和他牵着的手，她问：“刚才爸和你说什么了？”</p>
“没什么。”程北归含糊：“让我好好对你。”</p>
丁梨不信：“就这么简单？”</p>
“没骗你。”程北归很镇定：“他答应我和你结婚。”</p>
丁梨知道从他嘴里撬不出东西，她干脆不问了。</p>
两个人靠在秋千里看烟花，北城的除夕夜很热闹，到处都是烟花爆竹的声音，原本漆黑的夜空被照的亮如白昼。</p>
楼下家人的欢声笑语衬的两人的氛围格外诡异。</p>
丁梨有些走神，她的目光渐渐失焦。</p>
直到一阵风吹来，程北归伸手撩起了她耳侧的头发。</p>
丁梨抬眸，他的手托在她的下巴上，很轻的挠了挠。</p>
像是挑逗。</p>
“什么时候上班？”</p>
“初三，我没休年假。”丁梨缓缓眨眼：“回去要提交结婚申请，下个月审批才能下来。”</p>
“三哥，”她揶揄：“你不会这么着急要和我领证吧？”</p>
“急又有什么用。”程北归知道她是故意问的，他捏住了她的下巴和她对视：“我政审也要一个月。”</p>
烟花再次炸开，他的脸绚丽斑斓。</p>
丁梨指尖蜷缩，她想错开目光，但程北归不肯。</p>
他哑声： “你自己和我提的条件。”</p>
“……什么？”</p>
下一刻，他的吻落了下来。</p>
丁梨瞳孔微阔，她没有逃跑的机会，但身体的防御机制还是让她下意识向后闪。</p>
程北归倾身将她压倒在了秋千的靠背里。</p>
丁梨眉心微皱，她双手抵在程北归的胸膛低声呜咽。</p>
“唔……”</p>
“伯父伯母在楼下看我们，”程北归摩挲着她的发丝：“逢场作戏，梨梨总要让他们相信你是对我一见钟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