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丛衍不住的摩挲着手中白玉扳指，狠狠闭了闭眼。</p>
良久，他方才唤道：“暮秋。”</p>
暮秋立时从暗处闪身。</p>
“可有查到顾沉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p>
“小阿宁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会一直被关在这处。”</p>
萧丛衍已从王茹的口中得知这是顾家的庄子，自然也能想到顾沉的身份。</p>
令他更为疑惑的则是顾莞宁，为何会对顾沉有那么深的依赖。</p>
他为此心中沉闷，似被大山压着，偏生对方是顾莞宁，是那个善良到在他做了伤害他的事情后，都能够柔声问一句他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的顾莞宁。</p>
更不要说，最初的时候，便是他诱哄了她。</p>
打量着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哄得他做了她夫君。</p>
如今看着她在睡梦中喊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他又能做什么？</p>
毕竟他什么都不是。</p>
沉沉的目光望向暮秋，暮秋顿感压力极大。</p>
“底下的人查了，顾家的人对宁姑娘的身份似乎很戒备，他们对外说，宁姑娘是顾家的远房表亲，暂住在顾家。”</p>
“问起同顾家少爷的关系，那人晦涩莫深，模棱两可，最后说是顾家好心收留宁姑娘，偏生宁姑娘勾引了顾少爷。”</p>
“顾沉是顾家唯一的嫡子，他们自然不能允许有这样一个人引诱他，故而方才将宁姑娘给关在了这里，但也正常给宁姑娘吃喝，并没有虐待她。”</p>
“啪嗒——”一声，萧丛衍双拳紧握，连同那枚玉扳指，也碎成粉末。</p>
“这叫没有虐待？将一个正值金钗之年的女孩子锁在这不见天日的阁楼里数年，连外出都要偷偷的，怕被人发现。”</p>
“终年没有人陪伴，以至于偶然见到一个人，便欢欣鼓舞，哪怕他是个坏的。”</p>
“勾引？”</p>
“一个七岁的女孩子如何会勾引人了？”</p>
“若真论到勾引，定然也是那顾沉勾引了我家阿宁。”</p>
萧丛衍的眼中满是戾气，若非如今在顾莞宁这边，他定然是要发疯了。</p>
萧丛衍眼中闪过许多情绪，许久过后，他对暮秋吩咐道：“今丞相顾海任由族中子弟欺辱平民，削其丞相之位，贬为......正好礼部缺个侍郎，便让他去礼部做个侍郎吧。”</p>
他这样说道。</p>
暮秋眼中闪过惊诧，“皇上，康乐公主那里......”</p>
萧丛衍道：“若非康乐，你以为顾家如今得到了好？”</p>
萧丛衍自来都是一个很极端的人。</p>
他这一辈子喜欢的、在乎的人都很少。</p>
便想要将所有能给予的一切都给予。</p>
从前是太后、康乐公主，如今多了一个顾莞宁。</p>
“对了，顾家那边说，小阿宁唤什么。”萧丛衍又问。</p>
暮秋道：“他们说宁姑娘唤‘顾熙宁’。”</p>
榻上的顾莞宁听到这个名字，食指微动。</p>
她怎么会叫顾熙宁呢？</p>
只她似乎只能唤顾熙宁。</p>
因为她的名字早已成了另外一人的名字。</p>
那人本是她同族堂妹，是她三叔的女儿，是顾莞夕。</p>
只是顾莞夕成了顾莞宁，她就只能成为顾熙宁。</p>
她讨厌“熙”这个字，也讨厌这个“顾”姓。</p>
曾经顾家所给予她的一切，她都讨厌。</p>
榻上的少女呼吸重新归于平静。</p>
萧丛衍摆了摆手，让暮秋下去做事，他自己则继续守着顾莞宁。</p>
少女睡颜娇嫩，三千青丝垂落肩头，越显柔和，恬静又美好，宛若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p>
然而一想到少女的过往，一想到她心有所属。</p>
萧丛衍就觉得心痛，痛的不能自已。</p>
怎么就会喜欢旁人呢？</p>
顾莞宁能感觉到男人的大掌蹭向她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手微凉，并不疼，微痒。</p>
两指顺着她的脸蛋下划，在她的脖颈处流连，又继续往下。</p>
轻微的触碰，仿若羽毛划过心尖，顾莞宁忍不住身子颤抖。</p>
下一瞬，她便装不下去了，睁开了惺忪的眸子，佯装刚刚睡醒的模样，惊讶的叫了一声“大哥哥”。</p>
“大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p>
“我不会在做梦吧？”</p>
男人目光深沉，饱含各种各样的情绪。</p>
“大哥哥？”</p>
“小阿宁，我让你叫我什么？”</p>
他忽然俯身，吻向少女。</p>
她脸微颤没有躲避。</p>
男人的唇舌移到她的耳廓，湿热的吻流连。</p>
毫无章法的舔舐，令顾莞宁白皙的脸颊处很快就变得湿漉漉的，她长睫微颤，忍耐着心中的酥痒。</p>
努力用正常的语调问道：“大哥哥，你别这样。”</p>
“我不这样，那你想让我谁这样？”</p>
那一双深沉的眼忽然定定看向顾莞宁。</p>
“小阿宁，你喜欢顾沉吗？”</p>
“嘘，不要说话，听我说。”</p>
“他很坏，你不要喜欢他。”</p>
“他那样的男人，是祸水，连累你被顾家锁在这里，所以小阿宁，你要忘记他，离他远一点，更远一点。”</p>
顾莞宁怔然，祸水吗？</p>
上一辈子，她听到的最多的就是祸水这两个字。</p>
顾家的人说她是祸水，康乐公主也说她勾引顾沉，说她是祸水，最后的最后，顾沉也说她是祸水。</p>
但如今萧丛衍说，顾沉是祸水。</p>
顾莞宁厌恶极了这两个字，可从萧丛衍的口中出来，顾莞宁觉得这两个字格外的好听。</p>
顾莞宁弯了弯眉眼，是心情舒畅的模样。</p>
她没有维护顾沉，这让萧丛衍心底感到欢快。</p>
“阿宁，但我不一样，夫君可以给你所有的一切。”</p>
“所以，你要记得，我是你夫君。”</p>
“要记得唤我夫君。”</p>
“不要再叫错了，若是叫错了，会有惩罚的。”</p>
说罢男人汹涌的吻落下，他的唇舌一如他这个人一般霸道，在她口中翻搅，用力吮吸，顾莞宁只觉得要喘不过气来了。</p>
顾莞宁身子禁不住酥软，下意识的去蹭男人的身体。</p>
她无意识的举动更让男人心头一片火热，触及到少女迷离的目光，以及那溢出的唾液，越发卖力。</p>
他的大掌隔着轻薄的布料游移，令顾莞宁欲生欲死的时候，她听到男人轻声的呢喃。</p>
“小阿宁，喜欢这样吗？”</p>
顾莞宁下意识的轻“嗯”出声。</p>
“我可以让小阿宁永远快乐，但小阿宁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萧丛衍又这样说道。</p>
“什，什么条件。”顾莞宁声音轻颤。</p>
萧丛衍道：“跟我走，以后再不要见顾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