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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泪落在空中又消失不见。</p>
这傻孩子，她以为我迟迟不肯醒来，是在生她的气呢。</p>
可我怎么会生可可的气呢？</p>
我曾后悔娶秦瑾，也曾后悔一次次原谅她。</p>
但唯独她为我生下可可这件事，我始终对她心怀感激。</p>
可可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光，是我难捱日子里为数不多的慰藉。</p>
如果没有可可，这个世界早就不值得我留恋了。</p>
我想伸出手抱抱她，可我虚幻的胳膊穿过她小小的身体，什么都没留下。</p>
曾经触手可及的温暖，现在仍然近在咫尺，却又变得遥不可及。</p>
可可靠在我身上沉沉睡去。</p>
入秋的天气，夜里总归是有些凉的。</p>
再次醒来后的可可不可控制地打起了喷嚏。</p>
鼻头变得红红的，显然是鼻子也不舒服。</p>
但她没有理会这些，醒来的第一时间是去看我的反应。</p>
贝贝从我僵硬的手下滑落到地上。</p>
可可看到那只同样了无生气的玩偶，一下就哭了出来。</p>
她吸着鼻涕摇晃我的身子：“爸爸，你不要可可，连贝贝也不肯要了吗？”</p>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她伸出小手摸了摸我冰凉的额头。</p>
“爸爸一定是和可可一样生病了，不是故意不理我的。”</p>
“可可生病的时候，爸爸都会守在我身边照顾我，这次换可可来照顾你。”</p>
可可搬动着我的身体，想要把我运到卧室里去。</p>
她觉得只有这样，我才会睡得舒服，病才能快点好起来。</p>
但她的力量实在太弱小了，不足以支撑我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p>
再加上一整天没吃饭，尝试几次后只能放弃。</p>
可可的脸颊染上了不正常的酡红，这是她开始发烧的表现。</p>
我焦急地在空中转圈：打电话，给妈妈打电话，爸爸教过你的。</p>
也许是听见了我的呼喊，她跑进屋里拿来了手机。</p>
“可可没用，扶不动爸爸，我让妈妈来帮我。”</p>
我长舒了一口气。</p>
太好了，只要秦瑾能回来，一切就都解决了。</p>
她可以恨我，但可可是他亲生女儿，她不会不管的。</p>
可可按照记的号码拨过去，但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对面挂断。</p>
我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放在以前，我可能会生气。</p>
但现在对秦瑾，我只有祈求。</p>
可可不死心，又一次拨了过去。</p>
经过漫长的盲声，这次电话终于通了。</p>
秦瑾不耐烦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陈毅，你烦不烦？不知道我在忙吗？”</p>
“妈妈，是我。”</p>
听到可可的声音，秦瑾的语气自觉软了几分。</p>
“可可，怎么是你给我打电话，爸爸呢？”</p>
可可紧张地扣着手指，别的小朋友在妈妈面前能为所欲为，但她总是有些害怕。</p>
“爸爸在睡觉，可可不舒服没力气，妈妈你可以帮我把他扶到卧室吗？”</p>
对面沉默良久，显然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p>
秦瑾冷下声音，尽量平和地对可可说道：“你把电话给爸爸。”</p>
可可把手机贴到我的耳朵上，“爸爸在听了。”</p>
没了可可的阻碍，秦瑾说话变得毫无顾忌。</p>
“陈毅，你这样有意思吗？利用孩子来博取同情？”</p>
“可可还那么小，你少把她掺和进我们这些烂事里来，我最近是不会回去的，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我再回去。”</p>
令人绝望的挂断声再次响起。</p>
秦瑾甚至没耐心听我说一句话，一通臭骂后就挂了电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