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近在咫尺,温晚青突然别开了脸,然后低下脑袋,从贺珩的胳膊下钻出。
贺珩看着她,没说话,也没勉强要将人再圈住,只是半勾嘴角笑眯眯看她。
温晚青咽了咽口水,再一次跟贺珩隔了些距离,并排而坐。
“你是什么意思?”温晚青问这话,有些别扭。
其实彼此心里都明了,有些一见钟情并不会如愿的发生在花好月圆之时,也可能是彼此最狼狈不堪的时候。
贺珩喜欢她,没说过,但是懂得。
而温晚青的难堪也正是因为贺珩喜欢她,才使得她更自卑。
明明是自己的选择,如果贺珩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裴爷身边的随从,或者她不会如此难堪。
可偏偏,她明了贺珩的喜欢。
可是现在的她,太狼狈,太脏了。
贺珩没说话,伸手捏了捏温晚青的手,然后垂眸,神情看起来严肃了些。
“你记住了,只有站在最高处,别人才无法左右你,所有的委屈咽下去,在你还无法反抗之前,不要再去招惹裴爷,知道吗?”
贺珩不是一个拘泥于世俗的人,他自己就是一个逢场作戏的人,他不在意温晚青也逢场作戏,如果那场戏能保全她,能让她在暂时反抗不了的时光稍微好过一些。
“不过,今天裴爷自己本身就心情不好,没事”,贺珩笑了笑,身子微动,坐到温晚青身边,肩膀紧贴。
温晚青转头看他,贺珩环顾一圈,起身到桌边拿了纸和笔过来。
贺珩在纸上画了画,然后开口,“温晚青,裴爷在东城有两个酒吧,三家酒店,一整条的夜宵街,还有一个大赌场,也就是你爸最爱去的那家”,顿了顿,贺珩又轻叹,“那边是我在管。”
温晚青垂眸,突然想起贺珩说的,他有带话让她不要管她爸,原来是真的。
贺珩在纸上画了好几个叉,然后在另一头又圈了一片,“这里,是他的公司,很快会上市。”
贺珩失笑摇头,“我在这边打架,转头要换身西装去陪他上酒桌谈生意,是不是比你更惨一点?”
“我不懂这些”,温晚青摇头。
“裴爷的产业不需要你懂,你知道他身边都有些什么人就行了。”
贺珩怕温晚青会触雷。
贺珩将画过的纸卷起,然后拿出打火机给烧了,拍拍手上的灰尘,看向温晚青。
“裴爷有一个女儿,在国外,还有一个跟了他很久的女人,其他人都是来去匆匆,只有这一位,一直都在,叫楠姐,她下个月生日,我会给她送错礼物的,到时候,我们可以试试。”
“试什么?”温晚青不懂。
“你怕吗?”贺珩看着温晚青,温晚青看起来更茫然。
“我该怕吗?”其实温晚青没太听懂今天贺珩跟她说的这些话。
贺珩看她,突然又笑了笑,好像一下给她输入太多情绪和信息了,他深吸一口气,结束了这个话题,“算了,再说吧,你就在这先住着吧,有什么事,打给我”,顿了顿又加了句,“如果实在找不到我,你找阿冬。”
贺珩想再试试,他摸不透裴爷现在对温晚青是什么个态度。
如果楠姐知道温晚青的存在,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裴爷极有可能为了顾全她的脸面跟情绪,放了温晚青,但也有一种可能,或许裴爷就非要温晚青不可了。
如果是那样,那也就意味,温晚青的分量,确实可以再往上走。
温晚青点头,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宋姐呢?”
之前情绪上头,整个人都顾不了太多,现在才反应过来,裴爷才走,贺珩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吗?
贺珩笑了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阿冬陪她“聊天”呢,不用担心,她的嘴巴会很牢的。”
贺珩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然后朝温晚青伸手,将她从床脚也拉了起来。
温晚青被拉着站起来了,贺珩却并没有放手,他垂眸看温晚青的手,指腹抚了抚,然后笑,“我现在还能忍,你不必跟着我,我就是个不值钱的小混混,我尽量跟随你的脚步,你注定是站在最高者身边的女人,再等等我。”
“你今天,是不是跟我说太多了?”温晚青垂眸,目光也落在贺珩握着她的手上。
“确实说多了,你不会转头就告诉裴爷我要算计他吧?”贺珩笑。
温晚青沉默。
贺珩笑了笑,将她往自己跟前拉近,微侧头,气息打在温晚青唇边。
“我不碰你,但是,可以先要点利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