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无趣。”</p>

    我变了脸色松开手想走远两步，萧正煜却用力摁住我的后背，将我贴回他身。</p>

    “陛下这是何意？”</p>

    “为什么，为什么你变得如此歹毒，你还是你吗？”</p>

    “陛下曾说过在这宫中让我随心所欲，如今忘了吗？”</p>

    萧正煜伸手捏住我的下巴逼我同他对峙：</p>

    “这是朝廷重臣，我看我是太宠你了，让你忘记了天高地厚。”</p>

    “他出言污蔑，写了奏表弹劾我，我看着不顺心。”</p>

    我的手指勾上萧正煜的咽喉，接着问：</p>

    “听说他最近还主持编写史书，你的史书上是否会出现我的名字？又是否会有你出征北漠大肆屠杀凯旋而归的英雄事迹？我们的故事，你会怎么写呢？”</p>

    我一番话激得萧正煜怒气更甚，手上的力道也重了几分。</p>

    “你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真的不怕我杀了你吗？”</p>

    “陛下，你舍得吗？”</p>

    我的手指已游蛇一般探上萧正煜的唇，手指冰冷，他却温热，我感觉到他身体微微一颤。</p>

    我重新攀附到他身上，像一条开花的藤。</p>

    “要杀我你早杀了，但现而今我可不想死了，死了多无趣啊。活着，我求陛下让我活着，我好日日夜夜陪着您，伴着您，爱着您。”</p>

    我脸上浮现一抹狡黠明媚的笑，踮起脚尖吻上萧正煜的唇。</p>

    他知道我说谎，可他从不戳破。</p>

    我心底回响着的话是：萧正煜，我偏要看你苦痛忧愁却又无可奈何，看你愤恨烦恼却又心有不舍。</p>

    宫人们曾窃窃私语，说我貌若柔水，心似寒冰。</p>

    他们说得对。</p>

    我叫燕珏。</p>

    三年前，我还不是萧正煜的嫔妃，我是北漠嫡公主，而我陪伴着的这个男人，萧正煜也还不是皇帝。</p>

    啊，对了。</p>

    当时还不叫萧正煜，他叫萧定。</p>

    当时的他看起来还是十七八岁略显稚嫩的青年模样，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一袭白衣，腰束玉带，身姿如竹。</p>

    那天我第一次遇到了他……</p>

    北漠雪月初一，夜晚红灯盏盏，我偷偷溜出宫看热闹。</p>

    街上人头攒动，为了追赶我，我的近卫元章却不小心撞到了萧定身上。</p>

    “谁啊，敢撞我们小爷？”</p>

    萧定的奴才抬手就打，元章没防备身子后退已是挨了他狠狠一拳。</p>

    “你敢打我的人！”</p>

    我气急大喝一声，霎那间手中的皮鞭亦是甩了出去直击萧定面门。</p>

    可恨我学艺不精被他轻易侧身躲过，他手攥住我的皮鞭用力，我便被他拖到了身边。</p>

    “你知道伤了我，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吗？”</p>

    “你到底是什么人？”</p>

    萧定浑身冷戾，他的手死死摁着我的肩，交锋伊始我便已然落了下风，不由气急败坏。</p>

    “元章！”</p>

    我大喝一声，一边的元章便抛出了手中飞刀。</p>

    “殿下小心！”</p>

    身后的奴才扭身替萧定挡下一刀，他那左臂顿时血流不止。</p>

    萧定见身边的人受伤，看着我还是不喜不怒的样子，可声音却冷了三分：</p>

    “你怎如此不讲道理？”</p>

    “在这北漠，我就是理！”</p>

    我以冷漠的眼神回敬萧定眼中的怒火：</p>

    “你们这等身手在这街上招摇，说！你们是什么人？！”</p>

    我还在厉声质问，元章却又甩了几把飞刀出去。</p>

    他知道对面二人身手不凡，他恐我出了意外不欲过多纠缠拉起我急急便走。</p>

    我又回头去看。</p>

    那个中了飞倒的奴才已然倒地不起，萧定拥着他满眼怒火。</p>

    元章的飞刀上，喂了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