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p>
凌娇娇蹲下来，轻声说：“大毛他们有了，你们都是我的侄子侄女，自然什么东西都是一样的。”</p>
“快，再拿一块咱们偷偷吃。”</p>
说着她亲自塞给了三个侄女糖块，并且盯着她们吃进了嘴里这才罢休。</p>
而她自己，也吃了一块。</p>
她拿出来的就是成袋的最普通的水果糖，几个孩子就像是过年一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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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轻在山里追一只野鸡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撞在了树上，这才停了下来。</p>
嘶......</p>
他动了一下，左肩膀传来剧痛。</p>
他勉强站了起来，简单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眼看着太阳快要落山，他的脚步一深一浅地回到了家里。</p>
沈有娣看着他背篓里的树枝，冷哼了一声，“废物。”</p>
沈言轻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打水洗手一气呵成。</p>
王氏走了过来，翻看了沈言轻的背篓，除了一捆木柴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王氏拉下了脸，一脚踹翻了地上的背篓。</p>
“废物，也不知道整天上山都去干嘛了？就带回来点柴，死瘸子真是废物，今晚你别吃饭了，吃了也白吃。”</p>
沈言轻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已经对这样的对待习以为常。</p>
轰隆隆......</p>
天空一声炸雷，随后乌云迅速弥漫了整个天空，豆大的雨滴落了下来。</p>
王氏连忙跑回屋子。</p>
沈言轻住的柴房最是怕下雨，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p>
他拿着盆走进去，里面果然已经滴答水了，他弯下腰把自己的被褥搬在了另一边，自己则是坐在几块板子搭着的简易床上发呆。</p>
里屋和柴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沈秀才和小儿子在吃鸡蛋羹。</p>
吃完一碗后，他就进去读书，他的书房是全家最好的屋子。</p>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句话在沈秀才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展示。</p>
“娘，为什么不把那个死瘸子赶出去？”沈有娣眨着眼睛发问。</p>
王氏愤恨地咬着牙，“我也想把他赶出去，不过你爹说家里的地还需要他种，活还得干。”一开始王氏也想把他赶出去，可是沈秀才就反问了，把他赶出去，家里的地谁种？</p>
她咬着牙把沈言轻养大。</p>
其实与其说是王氏把沈言轻养大，倒不如说是沈言轻自己养的自己。</p>
五岁的时候沈言轻就上山了，砍柴挖野菜，时而还靠着邻居的投喂才长到这么大。</p>
偏偏王氏还总是标榜自己是一个合格的继母。</p>
真当整个村子的人都是傻子吗？</p>
沈有娣低下头，说的也有道理，再讨厌沈言轻也不能否认，家里的活沈言轻干的多。</p>
雨下了一整夜。</p>
清晨，天放晴。</p>
太阳探出身子，照耀着大地。</p>
沈言轻一睁开眼睛，理解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他也没当回事，穿上自己漏洞的鞋子简单洗了洗就出门了。</p>
出门前他带了钱，准备去买些吃的。</p>
还有鞋子，确实也需要换了，家里没有人会管他，他只能是自己去买。</p>
他没有坐牛车而是自己走山路。</p>
另一边，凌娇娇跟李氏说，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老神仙给了她一个赚钱的法子，做吃食。</p>
李氏一点儿都没有怀疑，闺女痴傻都好了，那一定是老天爷在保佑着闺女。</p>
老神仙说的肯定是对的。</p>
于是李氏二话不说给了凌娇娇十文钱，这已经可以算是家里压箱子底的积蓄了，其实凌娇娇没想着要钱，就是想要把自己做的事情有一个好的理由。</p>
结果李氏又给了她一个惊喜。</p>
凌娇娇收下钱说这是本钱，赚了钱就还给她。</p>
李氏也不介意。</p>
凌娇娇这一次依旧是约了凌老二去城里，凌老二自然是很爽快地就答应了。</p>
两个人坐着牛车去了城里。</p>
凌娇娇给了凌老二五文钱让他先去买半斤清酱（也就是酱油）。</p>
这个时候清酱比盐还要贵。</p>
凌娇娇则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又拿出来一筐鸡蛋，随后三个鸡蛋便宜一文钱，卖给了街边卖鸡蛋的小贩手里，小贩高兴地把鸡蛋全都收了。</p>
凌娇娇拿着手机的五十文钱，先去了卖肉的摊子，买了一副猪小肠。</p>
“姑娘，你买这猪小肠干嘛啊，也不能吃，腥得很呢？”</p>
“我回去有用，对了大哥再切两斤肉。”</p>
“行行，这副猪小肠不要你钱了，下次再来啊。”</p>
捏着手里的二十文钱，她又去买了蒜和姜，还有一斤面粉。</p>
这一次她自己也背了一个背篓，和凌老二约定在城门口汇合，结果没等到凌老二，率先看见了沈言轻。</p>
“沈大哥？”</p>
凌娇娇的语气里带着他乡遇故知的欣喜。</p>
沈言轻身子一怔。</p>
似乎都能感觉周围人的目光围绕在他们两个人的身旁。</p>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p>
这是第一次，在外面有人叫他跟他打招呼，以往，其他人恨不得都离他远远的。</p>
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打了个招呼。</p>
凌娇娇眼尖地发现他的胳膊有些不自然，于是问，“沈大哥你胳膊咋了？”</p>
“没，没事。”</p>
“对了，谢谢。”这声谢谢，是感谢之前凌娇娇塞在他背篓里的吃的。</p>
凌娇娇摆摆手，“哎呀这么客气干啥。”沈言轻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凌娇娇自然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对他有一种亲切的感觉的。</p>
“沈大哥你也来买东西啊？”</p>
“嗯。”</p>
“我在等我二哥，嘿嘿......”</p>
“那我先走了。”</p>
沈言轻说完，没等凌娇娇回答，就低着头走了，他的背影踉跄孤独，似乎从未感受过这个世界的温暖，一种遗世而独立的孤寂感，这种感觉凌娇娇看着并不好。</p>
她的心里很不舒服。</p>
于是在凌老二回来的时候，没等凌老二震惊她的背篓里为什么这么多东西，凌娇娇就问他沈言轻的情况。</p>
凌老二叹了一口气，拉着自己妹妹坐在了一旁的台阶上，开始说起了沈言轻的事情。</p>
沈家的事情在村子里并不是秘密。</p>
无非就是年幼父亲娶了继母，继母不喜处处打压。</p>
小小的年纪为了生活整日在外面，打猎挖菜劈柴，为了活着无所不用其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