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兄一扯,才满面羞惭地退了下去</p>
戏散后,回到春喜堂,胡三就在正厅,数着一个红布托盘的几锭银子</p>
林秀青恭恭敬敬朝他磕了个头</p>
依照以往戏班的规矩,下了戏,要跟师父诚心请教师父,我这戏唱得如何</p>
胡三拿着一杆白铜的水烟袋吞云吐雾,似笑非笑</p>
你呀,还是唱得太差,嗓子不中用,得多吊嗓子</p>
林秀青听完,心里打了个突突</p>
这是又要试新嗓了</p>
戏院里多的是稀奇古怪的吊嗓法子</p>
有人要饱嗓,非得吃上十几个大热包子,上了台才能嗓音甜润有劲</p>
有人要饿嗓,上戏之前除了饮水,十几个小时不进食,越是这样,才能精神抖擞</p>
有人要静嗓,只需睡上十个时辰,不说一句多余的话,起床就唱,效果拔群</p>
……</p>
自林秀青进了春喜堂之后,什么法子都试过,都不行</p>
这次,胡三却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p>
你试试欲嗓</p>
林秀青不安地问师父,什么是欲嗓</p>
和人上床呗胡三抽了几口阿芙蓉,脸愈发灰败,眼神却亮得惊人,我已经为你物色好了几个人选,你不要怕,一个一个地慢慢试</p>
说完,胡三掏出一张拜帖,扔给林秀青</p>
林秀青一看,脸色霎时就白了</p>
里面指名要林秀青陪酒</p>
并支付了二十两的酒费和一百两的下堂费</p>
很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林秀青本人</p>
要接客</p>
林秀青心口拔凉</p>
他进了这春喜堂已经两年,从 12 岁的幼童,长成了 14 岁的小少年,正是雌雄莫辨、韶华正盛的时候</p>
京中许多相公,都是在 14 岁被带去第一次接客</p>
可那都是私坊才干的勾当</p>
春喜堂隶属四喜堂,四喜堂供奉清朝内廷,他平日出入演戏的地方也都是中南海、颐和园、圆明园这些大人物待的地方</p>
虽然没见过那老佛爷和皇帝的尊颜,但也增了不少见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