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一整天的时间处理了女儿的后事，医院的工作人员看着我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同情。</p>

    整整48个小时，女儿的父亲没有一个字的消息。</p>

    十年感情，终于在这一刻画上句点。</p>

    我不吃不喝打印好离婚协议，在家里等了他一整天，终于等到了他进门。</p>

    可他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你催女儿送的药呢？送上西天了？知不知道她害得婉婉住了两天医院？”</p>

    闻言我只想冷笑。</p>

    的确是送上西天了。</p>

    他满脸不耐地将外套脱下扔在沙发上，一股没闻过的女士香水味冲进我鼻腔里。</p>

    我皱眉熟练地从抽屉中取了过敏药喝下。</p>

    动作被他看在眼里，他冷眼注视着我，厉声道：“你装什么？婉婉酒精过敏你也要学吗？她住院你怎么不住？”</p>

    “女儿呢？让她赶紧滚出来给婉婉道歉！亏婉婉还大度地不怪她，自己都浑身红疹还替你女儿说话！看你把孩子骄纵成什么样子了？”</p>

    “我今天必须好好管教管教她！”</p>

    我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将离婚协议摔在他面前。</p>

    “签字吧，不用为难我的女儿了，你没资格教训她，我给你们让路就是！”</p>

    顾洲被我的话瞬间点燃了怒火，一脚踩在协议上狠狠将纸张拧的稀巴烂。</p>

    “你女儿做错了事，你现在在我面前闹什么？婉婉大度不代表我能继续纵容女儿！”</p>

    “我教育自己的孩子你跟我离婚？你是不是疯了？”</p>

    他怒声质问一句句砸的我心脏血肉模糊。</p>

    我猛地站起身，眼前发黑差点倒下。</p>

    却还是强撑着问：“教育？请问我女儿做错了什么？她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需要你这个父亲让她独自走夜路买药回去？你知道女儿在路上——”</p>

    不等我说完，顾洲立刻暴躁地开口打断：</p>

    “行了你没完了是吧？我让女儿买药怎么了？路上全是人能有什么事？她又跟你告状了？怎么这么娇气！”</p>

    话落，他从西服的口袋里粗暴地掏出一个包装盒摔在我面前。</p>

    “够堵住你的嘴了吗？赶紧让女儿出来，我直接和她说，我以后管教女儿你不要插手！”</p>

    看着他的脸，我忽然觉得女儿的事情似乎没必要告诉他了，他不在乎。</p>

    他只关心自己的白月光有没有受欺负，我女儿有没有让她委屈。</p>

    想通这些的瞬间，我笑的满眼讥讽。</p>

    接着，我伸手拿起那个盒装的香水打开。</p>

    和他衣服上是一个味道。</p>

    他甚至懒得敷衍我，随手把给成婉的礼物买了两份，就像打发一个叫花子。</p>

    市面上所有的香水里都加了酒精。</p>

    但我对酒精严重过敏，从来不用这些。</p>

    可一向标榜自己也酒精过敏的成婉却嗜香水如命。</p>

    他根本没兴趣了解，更不可能为我浪费时间。</p>

    从前我收到他的礼物，不管是什么，总会欢喜万分。</p>

    因为我爱他。</p>

    所以重视他送我的一切。</p>

    或许是这样，才让他觉得我的爱无比廉价。</p>

    连带着女儿的命都被他践踏在地上摩擦。</p>

    想起女儿，我忍不住红了眼眶。</p>

    于是再次朝他开口道：“签字吧，女儿以后都不会麻烦你了，我的女儿用不着别人原谅，她什么也没做错。”</p>

    唯一的错就是她生在顾家。</p>

    听见我执拗的话，顾洲立刻沉了脸。</p>

    “你没完了？礼物也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女儿都这么大了你提离婚？我警告你，离婚了女儿的抚养权你想都别想！”</p>

    “我真是给你脸了，不识好歹！”</p>

    朝我发泄完，他直接转身离开。</p>

    这是我十年来第一次和他冷脸，他以为我还像以前一样，在吃醋胡闹。</p>

    或许他正准备在卧室里补觉，睡醒就能看见我做好饭等他享用，然后像以前一样自然地结束冷战。</p>

    可这次，我想结束的是我们。</p>

    我留下了钥匙和自己签完字的协议离开了这个生活五年的家。</p>